第七十六章 一剑
传燕国使臣荆轲上殿！！
传燕国使臣荆轲上殿！！
传令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
“·····”
秦舞阳看着荆轲的背影。
缓缓踏过雪地。
身旁是那座高耸入云的司天台。
他欲言又止。
这个背影该是诀别了吧。
从见面开始，秦舞阳有无数次想劝他放弃刺秦。
可他说不出口。
这是个惊才艳艳的家伙。
沉默时忧郁，畅饮时豪放。
飘逸如剑仙，冷峻如杀神。
但他不是一个十足的刺客。
一个真正的刺客如同冰冷的武器，不会犹豫，不会怀念，不会感伤，不会有这些无谓的情绪。
“能放弃····”
秦舞阳刚开口，却又停住了。
如今他就站在雪中，天空已经放晴。
一道柔和的阳光照在他的发髻上。
世间大约不会再有如此帅气的刺客罢。
“秦舞阳，有机会见到荀夫子，跟他老人家说，荆轲不是一个好学生，辜负了他老人家一番教导。”
“知道了。”
“还有，顺带捎句话，这事，很重要。”
“何事。”
“结业大典上祭天的蒸鱼，是张良那小子偷吃的，不是我，他把吃完的鱼刺放在我的书袋里，让我给他背黑锅，这话我憋了许久，总是不得空，到时你务必帮我带到。”
“小，小弟一定如实转告荆轲先生所言，一字不差，定当替先生洗刷了冤屈。”
秦舞阳顿了顿。
一字一句的回答，极为认真。
“那就好，我去了。”
“······”
·······
大殿之中。
阉官高亢的传令声接连响起。
“燕国使臣行跪拜大礼，恭顺上国，王心甚慰。”
“宣，近王一千步！”
“燕国使臣荆轲献秦国叛将樊於期首级，雪秦国之耻辱，大功！”
“宣，近王五百步。”
秦舞阳站在宫门之下。
侧耳听宣。
一个字不敢落下。
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
“老天保佑，你这家伙说的能取秦王而代之的人，务必要在大殿之上，只有这般才有一线生机，不然····”
“燕国使臣荆轲进献督亢三城之图，为大秦括地千里，大功！”
“宣，近王十步！”
“还差五步！”
秦舞阳低着头小声嘀咕。
荆轲所说惊天十八剑。
五步之内，神仙难挡。
换做旁人也就罢了。
五步和十步的差别不大。
但对于大帝这样的真龙。
五步就是五步，少一步都不成！
“燕国使臣荆轲进献洞箫一支。”
阉官的声音戛然而止。
“赵高，此物乃故人所有，呈上来。”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似乎是在低语。
他一说话
秦舞阳能清楚的感觉到身边的禁军屏住了呼吸。
眼中爆发出炽烈的光。
这仿佛不是一个人能发出的声音。
即使声音的主人是那般的随意，甚至有些慵懒。
但从那个巨大宫殿中传出。
却犹如神祇的咆哮。
好似万斤巨锤撞击着每个人的胸口。
让人窒息。
“真的能瞒过这样的人吗。”
秦舞阳靠在门柱上，眉头紧皱。
“大王有旨，群臣退下，至前殿等候！”
“燕国使臣荆轲进献洞箫一支，大王甚爱之，大功！”
“宣，近王五步！”
阉官言毕。
无数身穿皂衣头戴冠帽的大臣殿门出来，沿着玉阶蜂拥而下。
“咚”
紧接着却是一声惊天动地巨响。
如同大地被万斤巨石砸出一个窟窿，又如地震初来。
整个章台宫剧烈的晃动。
广场上雪花乱飞，司天台如同飓风中的枯树，不停的摇摆，似乎随时都要折断。
饶是秦舞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和身旁的数百名禁军一起跌坐在地。
“大胆刺客！！！”
阉官的惊呼声声嘶力竭。
不过回应他的却是
一道足足有百丈宽的乌黑剑光。
剑光从章台宫的西南角飙射向天际。
巨大的宫殿，雕梁画柱，斗拱飞檐，轰然坍塌。
烟尘缭绕。
群臣震怖！
玉阶上的卫兵如同割麦子一般尽数倒地。
“保护大王！”
阉官的吼声更烈。
随后
又是一道白色的剑光从殿门射出。
剑光斩断了金柱，片刻不停。
似一柄天神长刀，将司天台拦腰削成两截。
“轰轰轰·····”
司天台顶的十几个术士还未来得及反应。
便好似凭空被人捏爆的西瓜，瞬间炸成一团团血肉，散落雪中。
惨叫声
禁军的呼吼声
宫殿坍塌的轰鸣声。
在一团雪花和烟尘中落下。
过了良久
阉官的声音再次想起，多些些许仓皇。
“燕国使臣荆轲于大殿之上，假意献图，意欲行刺大王，已被剑士击杀，然如此谋逆之行，人神共愤，罪不容诛，若不以儆效尤，恐天下效法者不绝。”
“宣王命，大将军王翦速引军渡过易水，剿灭燕国，破其城，擒其王，献于章台之上，为天下人作个榜样·····”
“结束了。”
秦舞阳擦去额头的汗水。
面色恢复如常。
低下头
仔细整理身上的衣冠。
冠带，发髻，衣裙，步履。
学宫的传信是四个字。
“CXWX”
秦舞阳再次念了一遍。
舞台上大戏演完了。
可还有一个角色要等待上台。
尽管台词只有一句。
“刺客可以死，信使不能，我死了，那条蒸鱼谁来跟荀夫子解释，这事儿如此重要，我办不好，你岂不是得怨死我。”
“呼呼呼呼·····”
一抬头。
从广场的四面八方。
冲出无数红衣宦官。
皆是弓着身子，低垂着头。
飞快的清理广场上的尸体，打扫血迹。
他们如潮水而来又如潮水般退去。
接着又是一群赤膊的力士跑将出来，将折断的司天台运走。
章台宫上，损坏的殿角也已经被清理干净。
前后不到半刻钟。
除了缺损的宫殿，折断的司天台。
广场上积雪除尽，露出光滑如镜的黑石地板。
阳光落在地板上，其中有繁星般的晶沙熠熠生辉，炫目至极。
一切都如此恍惚。
似乎没有发生过一般。
“大王宣稷下学宫信使，秦舞阳进殿！”
“我来了。”
秦舞阳直起身子。
龙行虎步。
眼睛中透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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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燕国使臣荆轲上殿！！
传令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
“·····”
秦舞阳看着荆轲的背影。
缓缓踏过雪地。
身旁是那座高耸入云的司天台。
他欲言又止。
这个背影该是诀别了吧。
从见面开始，秦舞阳有无数次想劝他放弃刺秦。
可他说不出口。
这是个惊才艳艳的家伙。
沉默时忧郁，畅饮时豪放。
飘逸如剑仙，冷峻如杀神。
但他不是一个十足的刺客。
一个真正的刺客如同冰冷的武器，不会犹豫，不会怀念，不会感伤，不会有这些无谓的情绪。
“能放弃····”
秦舞阳刚开口，却又停住了。
如今他就站在雪中，天空已经放晴。
一道柔和的阳光照在他的发髻上。
世间大约不会再有如此帅气的刺客罢。
“秦舞阳，有机会见到荀夫子，跟他老人家说，荆轲不是一个好学生，辜负了他老人家一番教导。”
“知道了。”
“还有，顺带捎句话，这事，很重要。”
“何事。”
“结业大典上祭天的蒸鱼，是张良那小子偷吃的，不是我，他把吃完的鱼刺放在我的书袋里，让我给他背黑锅，这话我憋了许久，总是不得空，到时你务必帮我带到。”
“小，小弟一定如实转告荆轲先生所言，一字不差，定当替先生洗刷了冤屈。”
秦舞阳顿了顿。
一字一句的回答，极为认真。
“那就好，我去了。”
“······”
·······
大殿之中。
阉官高亢的传令声接连响起。
“燕国使臣行跪拜大礼，恭顺上国，王心甚慰。”
“宣，近王一千步！”
“燕国使臣荆轲献秦国叛将樊於期首级，雪秦国之耻辱，大功！”
“宣，近王五百步。”
秦舞阳站在宫门之下。
侧耳听宣。
一个字不敢落下。
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
“老天保佑，你这家伙说的能取秦王而代之的人，务必要在大殿之上，只有这般才有一线生机，不然····”
“燕国使臣荆轲进献督亢三城之图，为大秦括地千里，大功！”
“宣，近王十步！”
“还差五步！”
秦舞阳低着头小声嘀咕。
荆轲所说惊天十八剑。
五步之内，神仙难挡。
换做旁人也就罢了。
五步和十步的差别不大。
但对于大帝这样的真龙。
五步就是五步，少一步都不成！
“燕国使臣荆轲进献洞箫一支。”
阉官的声音戛然而止。
“赵高，此物乃故人所有，呈上来。”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似乎是在低语。
他一说话
秦舞阳能清楚的感觉到身边的禁军屏住了呼吸。
眼中爆发出炽烈的光。
这仿佛不是一个人能发出的声音。
即使声音的主人是那般的随意，甚至有些慵懒。
但从那个巨大宫殿中传出。
却犹如神祇的咆哮。
好似万斤巨锤撞击着每个人的胸口。
让人窒息。
“真的能瞒过这样的人吗。”
秦舞阳靠在门柱上，眉头紧皱。
“大王有旨，群臣退下，至前殿等候！”
“燕国使臣荆轲进献洞箫一支，大王甚爱之，大功！”
“宣，近王五步！”
阉官言毕。
无数身穿皂衣头戴冠帽的大臣殿门出来，沿着玉阶蜂拥而下。
“咚”
紧接着却是一声惊天动地巨响。
如同大地被万斤巨石砸出一个窟窿，又如地震初来。
整个章台宫剧烈的晃动。
广场上雪花乱飞，司天台如同飓风中的枯树，不停的摇摆，似乎随时都要折断。
饶是秦舞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和身旁的数百名禁军一起跌坐在地。
“大胆刺客！！！”
阉官的惊呼声声嘶力竭。
不过回应他的却是
一道足足有百丈宽的乌黑剑光。
剑光从章台宫的西南角飙射向天际。
巨大的宫殿，雕梁画柱，斗拱飞檐，轰然坍塌。
烟尘缭绕。
群臣震怖！
玉阶上的卫兵如同割麦子一般尽数倒地。
“保护大王！”
阉官的吼声更烈。
随后
又是一道白色的剑光从殿门射出。
剑光斩断了金柱，片刻不停。
似一柄天神长刀，将司天台拦腰削成两截。
“轰轰轰·····”
司天台顶的十几个术士还未来得及反应。
便好似凭空被人捏爆的西瓜，瞬间炸成一团团血肉，散落雪中。
惨叫声
禁军的呼吼声
宫殿坍塌的轰鸣声。
在一团雪花和烟尘中落下。
过了良久
阉官的声音再次想起，多些些许仓皇。
“燕国使臣荆轲于大殿之上，假意献图，意欲行刺大王，已被剑士击杀，然如此谋逆之行，人神共愤，罪不容诛，若不以儆效尤，恐天下效法者不绝。”
“宣王命，大将军王翦速引军渡过易水，剿灭燕国，破其城，擒其王，献于章台之上，为天下人作个榜样·····”
“结束了。”
秦舞阳擦去额头的汗水。
面色恢复如常。
低下头
仔细整理身上的衣冠。
冠带，发髻，衣裙，步履。
学宫的传信是四个字。
“CXWX”
秦舞阳再次念了一遍。
舞台上大戏演完了。
可还有一个角色要等待上台。
尽管台词只有一句。
“刺客可以死，信使不能，我死了，那条蒸鱼谁来跟荀夫子解释，这事儿如此重要，我办不好，你岂不是得怨死我。”
“呼呼呼呼·····”
一抬头。
从广场的四面八方。
冲出无数红衣宦官。
皆是弓着身子，低垂着头。
飞快的清理广场上的尸体，打扫血迹。
他们如潮水而来又如潮水般退去。
接着又是一群赤膊的力士跑将出来，将折断的司天台运走。
章台宫上，损坏的殿角也已经被清理干净。
前后不到半刻钟。
除了缺损的宫殿，折断的司天台。
广场上积雪除尽，露出光滑如镜的黑石地板。
阳光落在地板上，其中有繁星般的晶沙熠熠生辉，炫目至极。
一切都如此恍惚。
似乎没有发生过一般。
“大王宣稷下学宫信使，秦舞阳进殿！”
“我来了。”
秦舞阳直起身子。
龙行虎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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