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竹马何在(二十五)妥协_深宫女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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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竹马何在(二十五)妥协

  天才壹秒記住一起看书网与崔羽明分别后,苏蔷去锦绣园见了太子妃顾凝。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她的小腹已经隆起得比较明显了,看起来整个人也微微有些发福,脸上的笑容恬淡而悠然,时不时地轻轻抚一抚小腹,眼中尽是即将为人母的幸福与期待。

  陪着她的是她的七师妹施彻,苏蔷想去客居院里找自己的应该也是她。

  施彻医术高明,而如今顾凝又身怀有孕须得处处小心,毕竟关心她的大有人在,但心怀不轨的也并非少数,所以有妙手回春的施彻在身边的确能让她安心许多。

  见苏蔷过来,顾凝命人拿了把椅子给她坐,先是与她闲话了几句。

  不大的屋子里摆满了冰块,比外面要凉爽许多,直到见她喝完了一杯沁人心脾的凉茶,顾凝才示意施彻将早已放在她身旁桌案的一封信递给了她。

  那封信被用蜡封了口,很轻,封皮上没有署名,甚至一个字都没有。

  “这是本宫写给你的,上面也没什么要紧的话,只是不太方便被人听见,所以便干脆写了下来,倘若你看过,毁了便是。”顾凝对她盈然一笑,道,“最好烧了,若只是撕碎,很可能会被人重新捡起并拼凑,并不能保万全。”

  苏蔷明白她是在暗示她昨日自己撕碎并扔进泔水桶的那些纸屑已经被人捡了起来,不由惊疑她是如何知晓这件事的。

  她没有想到昨夜自己与向之瑜的会面会被王子衿发现,但好在客居院的院子极大,若是在屋子里是很难听到外面动静的,否则她也不会去翻看那一封只对她而言还有些用处的欧阳默的认罪书了。不过,她想,王子衿应该也没有想到她自己的一举一动也被太子妃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了吧。

  她很早便怀疑王子衿并不简单,但直至今日才确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她从铜镜里看得清楚,王子衿在为她梳头前取走了梳齿上夹着的碎纸屑,而且还在手心里藏了许久,直到有机会将它塞到了自己的袖笼里。

  王子衿以为她什么都没有看见,却不知她只是在假装没有留意而已。

  苏蔷顺着她的话答道:“既然不便被外人知晓,那奴婢看完烧了便是。不过若是无关大局的东西,撕碎也就罢了。”

  顾凝会意一笑,道:“好,亲自将这封信交到你的手中,那本宫也就放心了。这几日虽然不必在路上奔波,但你身负重担,还要多多保重才是,毕竟差事再重要,身体也须得无恙才是。”

  苏蔷听出了她的送客之意,起身告辞:“多谢太子妃体恤,若太子妃无其他吩咐,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顾凝笑着点了点头,吩咐施彻送她到门口。

  在离开锦绣园前,施彻告诉她,太子妃已经险些小产两次了,每次都是险象丛生极易一尸两命,而其他饭菜被下药路上遇到危险的事情几乎隔三差五地便会出现一次,还好睿王早已猜到会有人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手,所以特意将她接进了宫里。

  虽然并未在宫里听到有关太子妃遇险的传言,但苏蔷知道这是东宫和睿王府特意压下了消息,毕竟庆王在烟花宴上受伤的事故虽然发生在半年之前,但留下的风波至今未平,时至今日还有人在谣传太子妃极其腹中骨肉乃是不祥之人的流言,若是频繁传出她被人谋害的消息令人心不稳,那便更加坐实了那些诋毁东宫的流言蜚语。

  苏蔷深知其中不易,但也无能为力,而且从施彻那里听到那些话后,她以为顾凝是在信中写下了意欲加害于她的宫人名字,或是希望她能借着万福宫的事情打压一下某一方,却不想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并未涉及到昨晚的纷争,而且若是放在普通人家,那根本算不得什么密信。

  但虽然只有不过短短几句话,却足以让她心下久久难以平复。

  她将那封信拿在了手里,拐进了锦绣园对面的绿林,拿出了施彻方才给她的火折子,直到看着那一张纸烧成了飞灰才站起了身往回走去。

  但她并没有回客居院,而是凭着来时的记忆朝着睿王和睿王妃所住的福景园而去。

  在拱门外等着传召时,她可以看到睿王和睿王妃正坐在树荫下的凉亭里说话,两人的身影被旁边的林子掩映着,影影绰绰,看起来十分惬意悠然。

  这几日行宫应该一直都会是这番场景,表面上风平浪静,人人都因无事可做而悠闲自在,但其实却是暗潮涌动人人自危,平静不过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假象罢了。

  不过,向之瑜昨夜之言的确并非信口胡说,她于深夜离开福景园那么久睿王不可能没有察觉,此时大概已经知道了向之瑜做过的所有事,但他们仍能坐在一起对饮言欢,可见他对她果然不会如何,甚至可能都没有一句苛责的话。

  在阿信领着她进去的时候,睿王已经起身离开了,唯留向之瑜独自坐在凉亭下,旁边有宫人扇着扇子,面前的石案上摆满了加了冰水的果子。

  待她进来后,向之瑜对阿信使了一个眼色,阿信会意,命凉亭中的其他宫人都退了下去,而她自己则站在凉亭外的不远处守着。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见我了。”待里面只剩下了她们两人,向之瑜示意她坐在方才睿王坐过的地方,顺手将一盘浸泡在冰水中的柑橘推给了她,“这么热的天,实在是辛苦了,先歇息片刻吧。”

  主子与自己客气一番,苏蔷自然不会当真,道了谢后并没有动手,直接开门见山地道:“睿王妃昨日的要求,奴婢决定答应。”

  “哦?你当真确定吗?”虽然话是如此,但向之瑜却并未流露出觉得意外的神情,而是微扬了唇角道,“听说你方才去了一趟锦绣园,可是这一趟帮你下了决心的?”

  苏蔷只当没有听见她的后半句,解释道:“睿王妃应该很清楚,奴婢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替父亲沉冤得雪,只要能还父亲一个公道清白,奴婢做什么都愿意。况且,奴婢已经别无选择了,不是吗?”

  向之瑜深以为然地附和道:“的确如此,不过,我确实没有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所以我本已做好了在子夜前再去找你一趟的打算。”

  苏蔷的唇角浮现一丝苦笑,道:“睿王妃昨夜所言极是,既然大局已定,奴婢又何须躲避,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

  “你总是能出人意料,既然如此,那从此之后你我便是同路人了。”向之瑜十分赞赏地看着她,承诺道,“你且放心,待睿王大事将成之日,便是你为你父亲洗清冤屈之时。”

  苏蔷道了谢:“还望睿王妃说到做到。”

  “既是交易,我又岂会食言?”向之瑜十分满意,也不再与她客气,亲自倒了一杯凉茶递给了她,与她举杯道,“对于昨晚的事,你心中可有万全之策了?”

  苏蔷虽接过了茶盏,却并不着急饮下,而是不答她的话,抬眼看了看她,神色肃然地反问道:“既然奴婢已经给了睿王妃一个满意的答案,那睿王妃是否也该给奴婢一个答复了?”

  向之瑜先是微一蹙眉面露疑惑,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片刻后便想起了什么,无奈地先行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道:“既然你如此执着于所谓的真相,那我便告诉你好了。不错,那件事是我与向妃娘娘一同策划的,目的有三,一是向妃娘娘膝下无子,庆王是最合适的人选,二来是借着这件事使皇上对太子妃与她腹中的骨肉心存芥蒂,三来,胡妃在年轻时做过不少错事,其中包括她害得向妃娘娘在最得宠的时候被皇帝忽视,从此再无生育子嗣的可能,所以将她自己的孩子送给向妃娘娘抚养,也算是报应循环天理昭彰。”

  听到她亲口承认,苏蔷虽然并不觉得意外,但却难免心寒,用了许久才慢慢平复了心绪,问道:“所以,向太子殿下进言,将烟花宴从宫城的城楼改到乾坤宫的也是睿王的人?”

  难怪那件事的幕后主使能够精心策划一切,若是提醒太子妃之前说过希望烟花宴能再离宫城更近一些这样的话的人也是睿王府安排的,那他们应该在许久前便开始筹谋这件事了。

  连太子妃于无意间与太子的对话都能利用,可见东宫有多少人是睿王府的眼线。

  “这是自然,如此关键的一步,当然需要有人提醒一下太子殿下。不过,有一点你说得还不够精确,”向之瑜纠正她道,“向太子进言的并非是睿王的人,而是我的人。”

  苏蔷明白她的意思,讶然问道:“睿王并不知情?”

  “是啊,我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并未与睿王殿下商议,毕竟庆王是他向来疼爱的弟弟,他大概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冒险的。”向之瑜轻叹了一声,道,“不过,你应该也能猜得到,殿下很可能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他心中清楚,若想得到帝位,便必须狠下心来舍弃一些对他夺嫡并无多少用处的东西,比如兄弟之情。只是他暂时还是做不到,所以那些他还无法下定决心的事情便由我来做。但即便如此,他也绝非是为了夺得储君之位而不择手段之人,他之所以默许我实施这个计划,是因为他相信我和向妃娘娘都断不会让庆王出事。”

  苏蔷却不以为然:“但庆王殿下还是出事了,而且甚至还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毕竟意外之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向之瑜补充道:“但庆王终究是没有大碍。”

  “没有大碍?”她觉得眼前的睿王妃十分不可理喻,忍不住问道,“大病大痛一场后彻底失去了自己的生身母亲,这难道不算是大碍吗?”

  向之瑜的脸色微微一沉,眼中已有不悦之色:“苏蔷,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难道你是来为死去的胡妃讨回一个公道的吗?”

  苏蔷自知自己在冲动之下一时失态,但却也十分清楚自己方才所言确是肺腑之言,便垂眸致歉道:“奴婢一时失言,还请睿王妃莫要介意,不过,奴婢还有一句话想问睿王妃,否则奴婢心中难安。”

  向之瑜的脸色并没有好转,但还是道:“你说。”

  苏蔷抬了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问道:“敢问睿王妃,若是当真有一日睿王一展宏图如愿登上龙椅宝座,那他会如何处置败北的太子与太子妃?”

  “你虽只是一个区区宫婢,但关心的人倒是不少。”冷笑了一声后,向之瑜道,“虽然我与殿下从未讨论过这件事,但这个你大可放心,毕竟当今皇上子嗣单薄,殿下也只有他们几个兄弟而已,虽然逸王的下场我不敢保证,但睿殿下是绝对不会对太子和庆王如何的。况且,你也应该知道,殿下和太子一直以来的并非都是虚情假意,他们同生共死过,患难与共过,倘若太子安分,那殿下绝对不会对他伤害半分。若到时殿下当真被小人蒙蔽对太子起了杀心,那我可以向你保证,到时我自会向殿下进言,担保太子、太子妃及他们的孩子一生无恙。”

  得了她的承诺,苏蔷已然放心许多,以她对向之瑜的了解,认为她应该不会食言,便谢道:“希望一切如睿王妃所言。”

  向之瑜有些无奈道:“你也真是奇怪,明明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可能是杀头的大罪,却还有闲心来为他人求平安。”

  苏蔷苦笑一声道:“既然睿王妃已经开口,那奴婢斗胆再请一件事。若是奴婢不幸等不到大事已成的那一日,还请睿王妃能念在奴婢功劳的情分上替奴婢的父亲翻案,也好让奴婢死而瞑目。”

  “那就看你的功劳究竟值不值得我在那时能不能记得你了。”神色已然缓和了许多,向之瑜问她道,“对了,云宣那里,你可想好如何劝解他了?”

  苏蔷默了一默后才道:“奴婢并无说服他的把握,若是坚持为之,只怕会适得其反,所以,奴婢决定先瞒着他。”

  “瞒?”甚为意外,向之瑜似乎想不到她竟会想出这样消极的应对之策,不由蹙眉道,“没想到你竟敢如此待他,果然是有恃无恐。你该是清楚他的脾性的,难道你就不怕他一旦得知此事会与你决裂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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