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竹马何在(三十)探望_深宫女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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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竹马何在(三十)探望

  天才壹秒記住一起看书网这就是猿粪

  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她便赶到了小镇,虽自从四年来没有踏出琉璃半步,但她却还记得当年姨母带着她去往琉璃的路上经过此地,而且还住了一晚。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很快便找到了一家药铺,她将药方递给郎中,告诉他要拿至少半个月的药量。

  那郎中年岁大了,是个热心肠,听到她的话,有些纳闷地问道:“看姑娘的方子,病人的风寒可能伤及脾脏,但只要按时用药稍加休养,八九天也就可以断药了,姑娘怎么要拿半月的剂量?”

  她不懂医术,从未怀疑过有人敢光明正大地在药方上动手脚,只当他多日昏迷是因病得太重,却没有想过他也许并非病得不省人事。

  “可我哥哥已用了七八日的药,一直还是昏迷不醒,”她想了想,忧心问道,“能否请先生看看,是不是药方有什么问题?”

  “这就怪了,”那老郎中摸着花白胡子,蹙着眉道,“照着药方,令兄的病症应该没有那么严重,怎么会昏迷不醒?不过,既然他的病已伤及脾脏,最好少食多餐多加锻炼,一直躺在床上昏睡可是对病情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昏睡……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心下一凛,本就乏力的双腿发软,忙扶住了柜台。

  “这个镇子上唯有老夫这一家药店,可老夫是小本生意,其他的还好说,唯有这苍耳子实在不多,就算全都卖给姑娘,也不过是六天的剂量,”老郎中一边为她包着草药,一边道,“不过,咱们镇子上的郎中虽然也就那么两三个,其中却还是不乏滥竽充数的,姑娘最好换一个为令兄瞧瞧……”

  “好,这些是我所有银子,先生看看除了方才的药还能剩下多少,”她极尽镇定,对老郎中微然一笑,“我哥哥他身子有些虚弱,还劳烦先生能配些滋补的药。”

  老郎中乐呵呵地点了头,在柜台后忙活了好一阵子。

  付了银子,她连连道谢,将所有草药收拾到了包袱里,转身准备离开。

  但走到门口时,她看到对面有个人朝着药店而来,是个年轻人。

  余光扫到了那人腰间的佩剑,正因方才老郎中的话心不在焉的她脚下一顿,浑身一震。

  那是把青铜长剑,剑鞘上的山河纹路在刚露出的和煦阳光下清晰可见,剑柄上系垂的寸长银色银色穗子随着他脚步的一抬一落而左右摇摆。

  她见过那柄佩剑,就在不久前的藏书阁。

  是他!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人的装束与那晚完全不同,而且也未戴上面纱,但她还是很肯定,就是那个人。

  肤色偏黑,棱角分明,眉目冷峻,一步一行自带风骨,一定就是他。

  但他不应该就是三皇子洛长念吗,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琉璃别宫附近的镇子上?

  慌忙转回头,她对老郎中扭捏道:“先生,我一直赶路,有些内急,能不能借贵店的茅厕一用?”

  “进去之后左拐,走到尽头就是了。”指了指柜台旁边挂着的一处帘子,老郎中哈哈一笑,随后又吩咐一个刚从内院进来的小厮,“若是姑娘找不到,再唤我这个小徒弟。”

  在她的脚踏出药店前堂时,新来的买药人已经进了店,见方才显然要离店的女子此时却转身从帘子之后的门进了内堂,微微蹙了蹙眉。

  听到掌柜的招呼,买药人转过了目光,眼中仍残留着几许疑惑,一言不发地掏出一个药方递给他。

  “其他的倒是都有,唯有这苍耳子……”面露难色,听老郎中有些愧疚地解释道,“这苍耳子都被方才那位姑娘买走了,这镇子上又没有其他的药店,客官若是急用,只有去其他镇子看看,不过就是有些远……”

  他的话尚未说完,那买药人却已经打断了他的话,目光转向通向内堂的门,声音润朗:“您说的姑娘是不是方才那位?”

  救人一向有如救火,等不得,更拖不得,他是想从方才买药的女子手中买些苍耳子回来。

  很快便明白了他的用意,老郎中显然十分赞同他的办法:“公子所言不错,最好的办法确实是向那位姑娘再买些回来,老夫看那小姑娘也是个心善的孩子,一定会同意的。那就等公子稍等片刻,等那位姑娘方便回来了再与她商议。”

  不远处的帘子之后,正在假装低头收拾衣物的她听到里面的对话,不由紧蹙了眉。

  上次他明明动了杀心却在最后关头放了自己,说不定早已后悔,而且他见过自己的容貌,也听过自己的声音,倘若当真还记得她,说不定疑心之下还会动手,她不允许自己再犯险。

  抬眼,见方才的小学徒已经回来在院中收拾东西,她略一思索,走了过去。

  这院子并不小,果然还有侧门,她暗自松了口气,称自己要到另外一条街,让小厮将她引到了侧门。

  药店正堂中,已等了约快一刻钟的老郎中终于有些等不及了,恰见自己的小徒弟进来,忙问道:“方才那位姑娘怎么还没出来,该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那小学徒一脸迷茫:“那位女客官早就从侧门走了,师父是在等她吗?”

  买药人脸色一变,便快走几步掀开了帘子,问那小厮道:“她是哪里走的?”

  小厮只觉莫名其妙,但见师父眼中迫切却也不反对,便伶俐地在前面带路。

  从侧门出去,是一条狭窄的小巷,穿过巷子后便是一条东西朝向的大街,因着接连的雨,街上的人很少,视野能落至很远。

  买药人刚拐出巷子不久,发现触目之处并不见那女子的身影,正要找人询问,却突然听到附近传来了一群孩子的起哄声。

  那些孩子大约有七八个,手中各自举着一个糖葫芦,正向他跑来,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便很快将他团团围住。

  一个看似八九岁的小姑娘似是个领头,先无所顾忌地用空下的手摸了摸他的剑,然后抬头看着他,眨巴着眼睛问道:“你是要买药的那个佩剑哥哥吗?”

  买药人似是明白了什么,也不再急于找人,蹲下了身子,神色缓和了许多,连目光里都带着几分温柔:“我就是,要买苍耳子。”

  果然,那小女孩儿听了他的回答,甚是满意,招呼最外围的小男孩儿挤进来,示意他将怀中的一包草药给眼前人。

  接过药包,看到上面的“苍耳子”三个字,他微微挑了挑眉,唇角浮现出几分笑意,似是释然,也含着几许莫名的兴趣。

  躲在不远处的苏蔷见那人临走之前又给那些孩子每人买了一串糖葫芦,觉得有些好笑,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像也没有那天晚上所见的那般冷漠。

  直到他走远,又拐进了方才来时的小巷,她才从藏身的巷口出来,开始朝着琉璃的方向出发。

  已经耽搁了一些时候,再加上包袱里的草药虽不至于拖累得她负重前行,但怎么说都是负累,所以尽管离天黑尚有两个时辰,而且也不用再撑伞,但她依然不敢松懈半分,只走了片刻稍作歇息便小跑起来。

  不知不觉中,夜色已渐渐笼罩了整个天地。

  站在竹苑门外的织宁听到里面的敲门声愈来愈紧,叫喊声甚至慢慢地带上了几分怒意,明显已是在压制着要砸门的冲动。

  眼中掩不住的局促不安,若不是旁边还有个护卫在盯着自己,织宁已经忍不住要冲进去了。

  难道苏蔷还没有回来,该不会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吧,还是刘叔对她下了手?倘若最后那个姓王的护卫真的撞门而入,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一定会仔细搜查,定然会发现那个墙洞,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自己已经按照她的吩咐,以在路上不小心滑倒摔坏了食盒所以只能重返一次为借口拖延了时间,但她怎么还没回来?

  织宁暗自懊恼,有些后悔听了她的话没有替她出去买药,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见西厢的屋子里被人点上了灯。

  脸上带着明显的困意与疲倦,苏蔷开了门,对门外神色阴沉的王护卫愧疚地解释道:“最近两天我都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但多亏两位大哥的成全,涂了药膏后,今天觉得全身的红疹都已消退了许多,所以睡得沉了,还要麻烦大哥过来敲门,实在抱歉。”

  那护卫哼了一声,锐利的目光穿过她向里面看了片刻,终是转身:“过来拿晚饭。”

  苏蔷应了一声,道了谢,跨门而出,藏在门后的伞、刚脱下的破烂肮脏的衣服与鼓着的包袱被掩映在忽明忽暗的烛光里。

  “我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既然琉璃来了贵客,我也不会对你们有任何隐瞒。”右手撑着扶手站了起来,语气缓了几分,“其实,我并未见过那位贵客,而且将他送来的人也对他的身份讳莫如深绝口不提,只说他已病重,需静养,除了服侍他的宫女除外,在养病期间不得他人擅入竹苑。所以,那人身份来历我不明,病症是重是轻我不知,此行是福是祸我也不敢断言,你们还是自己斟酌吧。”

  众人面面相觑,原以为琉璃这次一定是好运临门,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档子事。

  “行了,若有人愿意主动过去,半个时辰内给我答复,倘若半个时辰后无人来请命,我也只能随意指人了。”见所有人皆是迟疑,泉姨轻叹一声,一挥手,示意她们退下,“先散了吧。”

  众人告退鱼贯而出,只片刻间,厅中便只剩下苏蔷与泉姨两人。

  她尚未开口,泉姨却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抬手阻止她道:“你不必担心无人自愿,虽然此行前途未卜,可虽然那病人来历不明,能送来琉璃别宫养病的定然也是皇亲贵族,这一点她们都能想到,自然有人不会白白浪费这个良机,她们当中没有几人能比你想得更深,但这个世上有谁不懂得患难见真情的道理,不惜一切也想飞上枝头的更是大有人在。”

  “如此最好,我只是不希望泉姨为难。”微微一顿,她有些忧虑道,“可若是那人是皇亲贵族,怎会不随身带些侍女仆人,而且只有一位太医服侍?这件事只怕不仅是生病静养这么简单,也不知对琉璃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听说皇上龙体每况愈下,朝廷后宫皆是暗流涌动,希望此事与夺嫡之争并无关联。”脚步沉重,泉姨走到门口,望着满院稚嫩的青翠,叹声道,“琉璃安静了十三年,只愿这个春天不是终点。”

  清风徐来,鸟声婉转,到处都是一片春意盎然。

  但有人的地方,寒冬就会随时袭来,寒意刺骨得猝不及防。

  在意料之中的,还未等苏蔷出门,果然已有人转了回来。

  是一向大胆又细心的许诺。

  当仁不让地,许诺在当天便开始收拾东西,以她为人高调张扬的个性,消息很快便在静居传开,其他应对稍晚或没有挺身而出的人再后悔也是无用了,即便有人后悔有人嫉妒也有人等着瞧热闹,但在黄昏时候,许诺便已进了竹苑。

  将窗子半开,清风携着月光流泻入内,苏蔷摸索着上了床,对闷着气还没有睡着的织宁劝道:“阿宁睡觉好不好,竹苑也没有肉的,若是你去了,怕是受的苦有增无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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