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竹马何在(三十二)行宫_深宫女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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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竹马何在(三十二)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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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蔷被战战兢兢的织宁摇醒时,耳边隐约传来了透过雨夜的叫嚷声,就在门外。

  她们慌忙穿戴,燃了灯,开了门,不由得吓了一跳。

  两个宫女身子湿透地站在廊下,脸色惨白,正是应该夜巡的许诺和扶着她的石袖。

  许诺眼神空洞,身子发软地斜靠在石袖的肩上,似是受了惊吓一般。

  石袖目光涣散,颤着声音:“北二院出事了……”

  赵越自杀了,整个浣衣局突然从沉寂中苏醒,惊了所有。

  将许诺安顿好,苏蔷迅速地跑到了北二院,挤过闻风而来的人群,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厉姑姑,还有躺在血泊中的赵越。

  正堂的桌子上燃着昏暗的灯烛将墙上的那副虎山图映得模糊,赵越的尸身就仰面躺在桌脚旁,身子蜷缩着,头朝门口,黑色的头发散在地上,像极了一滩浊水。

  一把匕首插在她的胸口上,鲜血将地面染了大片的刺眼红色。

  不多时,厉姑姑便一边差人去明镜局报案,一边命人将她们都赶出了北二院。

  回去时,石袖已经先回了南九院。纵然已经被织宁和阿岭帮着换下了湿衣裳,但许诺还是裹着被子缩在床角瑟瑟发抖,不住地浑身轻颤。

  虽然她已然神志不清,一直胡言乱语,但仍可以推断出她是亲眼看到了赵越自杀。

  一切都这么突然。

  正待她们不知所措时,突然一群人蜂拥而至,腰间都挂着明镜局的令牌,为首的仍是上次替柳贵妃找簪子的梁辰紫。

  一看屋中的情形,无须多问,她便已经知道自己找的人是谁,一挥手便吩咐人将许诺带走,吓得许诺不停挣扎尖叫。

  苏蔷忙将许诺护在身后,对梁辰紫道:“她受了惊吓,现在还有些神志混乱,你们若是现在审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是等她好一些再说吧。”

  梁辰紫只是睨了她一眼,示意手下继续,不以为然地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们明镜局有的是法子让她清醒。”

  纵然不断挣扎,但许诺还是被她们带走,而且还不许任何人跟着。

  外面的雨好像越来越大,只片刻间,浣衣局便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像一切都有如往常。

  但赵越真的死了。

  望着门外热闹的雨,苏蔷的眼前不停地浮现出方才她所见的那一幕。

  这么快,怎么会这么快……

  是的,鬼来了,它将赵越带到了地狱。

  第二日清晨,彻夜未眠的浣衣局是疲惫而惊恐的,但北二院却已经畅通无阻,屋门开着,血泊中的赵越不见了,血迹也被收拾干净了,一切正常得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赵越真的没有了。

  那个不久前还在众人面前颐指气使的年轻宫女,还未过完她的最好年华,就丧命在深宫之中。

  所有的窃窃私语,都在传说赵越被恶鬼纠缠不清,终于经受不住日夜折磨而自行了断。

  早膳之后,大雨已经停了,但天依然阴沉,浣衣局中人心惶惶,各自埋头在院中干活,连走动的人也少之又少。

  白发宫女拄着拐杖,缓缓地从北五院拄着拐杖走来,口中不停喃喃:“挖心割肝,挖心割肝……”

  拐杖一深一浅地敲在青砖上,溅起了地上的水花,哒哒,哒哒。

  织宁听得心生寒意,颤声道:“她在胡说些什么,吓死人了。”

  看着她渐行渐去的背影,苏蔷心中总有些不安,却还是安慰织宁道:“别瞎想了,等许诺回来,我们自然就知道真相了。”

  “可她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阿岭忧心问道,“听说明镜局在宫中就是民间的官府衙门,有牢狱有大堂,她们不会认为赵越的死和许诺有关,对她滥用私刑屈打成招吧?”

  苏蔷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默然不语。

  清晨时,她已经去南九院找过石袖,但她并不在,住在南十院的宫女碰见了她,告诉她在许诺被带走之后,石袖也被明镜局传唤。

  昨夜许诺似是喝了酒,有些事情不一定看的清楚,当时石袖还陪着她,若从她口中得知真相会更容易些。

  若赵越是自杀,应该是这件事最简单的结局。

  快到用午膳时,死寂的浣衣局终于起了喧嚣,厉姑姑带着许诺和石袖安然回来。

  石袖将许诺送回来时,明镜局的告示已经被贴到了东议厅门口,大意是事情已经查明,明镜局已经断定赵越确是自杀而亡,命众人不得以讹传讹。

  许诺红着眼睛,目光涣散,脸色惨白,好像仍没有从惊吓中安下心来。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若是有事,记得过去找我。”石袖一脸疲倦,与许诺说了几句话后又侧头对她们道,“她受了惊吓,又被折腾一夜,肯定很累,先让她好好睡一觉吧。还有,她的手被擦破了,最好替她再包扎一下。”

  阿岭连忙点头,扶着许诺先回了屋。

  纵然明知此事与自己无关,但苏蔷仍忍不住将石袖唤住:“石袖,我有些事情想向你打听一下。”

  “我知道你想打听什么。”石袖转过身,眉目间多了几分哀伤,叹声道,“是我和许诺亲眼看见的,然后我和她便一起去找厉姑姑,但还是晚了一步。”

  石袖所说与传言并无出处,并未解开她心中的疑惑。

  “至于她为何开着门,听明镜局说好像是因为她神志不清,所以才举止异常,”似是看穿了她的心事,石袖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据她们调查,赵越的屋中到处都是刮痕,都是她发疯时乱抓的。所以,她们认为赵越在临死前心智紊乱,所以才杀了自己。”

  苏蔷思量了片刻,追问道:“可是,当时下着大雨,烛光又很昏暗,你们怎么能确定那个人就是赵越?”

  “那是赵越的北二院,那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住,不是她又是谁?”似是不明白她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石袖奇怪道,“我们发现后就惊叫一声,我们刚去找厉姑姑,便有人过来围观,大家都看到那尸首明明就是她啊。”

  明白石袖所说并不无道理,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度,苏蔷有些不好意思,忙解释道:“我只是随口一问,既然是你们亲眼见到的,自然不会有错。”

  石袖凄然一笑:“我倒是希望是我们看错了,虽然赵越为人是有些过分,但被鬼缠身而死也实在有些可怜了。”

  她微有惊讶:“所以,明镜局也认为赵越的死和闹鬼有关?”

  “也许吧,但我觉得也可能只是赵越做了亏心事,所以心中生了鬼。”石袖轻叹了一声,道,“希望这件事到此结束,死去的人能瞑目,游离的魂能轮回。”

  又长叹了一声,石袖转身,随着一步一动,裙摆上的泥渍似是溅落在地上的落叶,多而眨眼。

  石袖的前脚刚踏入北五院的门,刚将许诺安顿好的阿岭便火急火燎地跑了出来,直接奔到了凉亭中,好像在找些什么。

  苏蔷不解地问道:“你在找什么,是丢了东西吗?”

  “不是我的,”阿岭纳闷地摇摇头,道,“好奇怪,许诺说她昨夜和石袖偷偷喝了酒,还不小心在凉亭打破了酒壶,她担心被厉姑姑看见后罚她,所以让我过来收拾起来,可是根本什么都没有啊。”

  苏蔷也帮忙绕着凉亭找了一圈,但亭子本来也就那么大,有什么没有什么一眼便能看见,根本不用刻意去找,更何况还是破碎的酒壶。

  “没有啊。”也是一无所获,织宁道,“可能是她当时喝醉了,所以记错了吧。”

  “可我看她着急的样子……”本还想再找找的阿岭无奈地挥了挥手,道,“算了,亲眼看着人拿刀自杀,要换做是我脑子也是不行了。”

  从百花苑匆忙经过时,意外发现西南处的桃花岭旁莫名多了许多宫人来,苏蔷不由得有些奇怪。照理来说,天还未亮,此时百花苑中除了司苑局的内侍外几乎没有其他人,怎么今日竟会如此热闹?

  一个搬着盆栽的小内侍从她身边匆忙赶超而过,虽人没有碰到她,但盆栽里的绿枝却挂住了她的衣袖,忙顿下了脚步。

  “原来是苏蔷姐姐。”眉清目秀的小内侍认出她来,道歉的同时也不忘抱怨几句,“今天皇后娘娘请了诸位闺秀千金来宫中赏花,听说四位王爷也要回来,哪想到有些祖宗这一大早就过来了,掌苑吩咐得急,我一时匆忙,不想竟冲撞了苏姐姐,实在对不住。”

  见是经常会在这个时辰遇见的全和,她重整好衣袖,微然一笑:“没事,你去忙吧。”

  往日里总会与她闲扯几句的全和应是真的着急,一改从容不迫的性子,也不再与她多说,点着头忙自己的去了。

  司苑局的内侍们的确比平日里更忙乱,看来今日的百花苑确有百花朝圣的盛景了。

  因心中有事,她也没有心思去瞧热闹,步履匆忙地向尚衣局赶去。

  因比平日里赶紧了几分,回去的时候,在西三甬道等了约莫一刻,她才遇到了巡逻而来的羽林军。

  她没有如往常一般早早便避让在一旁,而是直到由二十人组成的巡逻队已近在眼前时才从容退让。

  脚步铿锵有力,目光精明锐利,每与他们靠近一步,她的心便猛跳几分,但虽然有些惊险,她还是拿捏着分寸,在已引起他们注意而又尚未出手时全身而退。

  “你们先走,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清晰地听到了一个有些耳熟的男子声音,她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她本不愿以身犯险,但却不得不为之。因为在此巡逻的羽林军中虽很少见到云宣,可却一直有另外一个人。

  听到有序稳重的脚步声愈来愈远,她抬眼,看见主动提出留下来的那个护卫果然是上次在御药房出手帮她的那位。

  待他到了面前,她先行了一礼,轻声道:“一时情急,不得已冒犯了左卫大人,奴婢多有打扰。”

  没料到她会直接道出他的职务,他微有惊诧,低眼瞧了瞧腰间的令牌,确定上面只刻了自己的名字张庆与羽林军的徽章标识而已。

  “羽林军衣装统一,姑娘是怎么知道我就是左卫的?”挑了挑微粗的眉毛,张庆有些迟疑地问道,“云将军告诉你的?”

  “不是。”她摇了摇头,解释道,“听说羽林军在巡逻宫城中重要方位时会由左右前后四卫亲自率领,此处离尚衣局不远,我恰好知道在尚衣局附近巡查的羽林军统领为左卫。而且虽然巡逻队中的其他人会被轮换,但大人一直都在首排最左位,所以必是左卫无疑。”

  “原来如此。”如此解释倒是无懈可击,没想到平时看似与其他宫人一般温顺的她竟在再也普通不过的阵队中看出最关键的信息,张庆不由得隐隐惊叹她敏锐的观察力,开门见山地道,“姑娘给了我一个单独留下的理由,却不知有何用意?我瞧着也不太像一时情急,应该是早有筹谋吧。”

  她微有犹豫,再开口时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我想求见云宣将军。”

  虽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但张庆却没有拒绝,沉思片刻后才道:“将军此时应该已经陪着睿王去了百花苑,所以还请姑娘与我同走一趟。”

  百花苑虽四季常年花开嫣然,在无人欣赏时终究是落寞寂静的。但此时却热闹非凡,处处都是人迹。

  这是入春以来皇后第一次举办赏花宴,宫中上下自是重视,而且虽说寻常情况下男子本不该入内宫,可这次却除了邀请千金名媛与四位皇子之外还特地请来了朝中几位重臣之子,倒颇有些其他意味。

  但后宫重地毕竟还是要讲究男女有别,所以四位皇子和男宾集聚在百花苑东面的佳宜湖旁,而女眷皆在百花苑西南的桃花岭附近游玩赏花,只有在午时宴席上才会会面相见。

  虽近期几乎每天都会从百花苑路过,但毕竟时间紧迫,所走过的路左右也不过那几道,苏蔷甚至没有机会见识到花苑的十分之一,但却没想到这里不仅到处是通幽曲径,假山亭阁更是多不胜数,若非有张庆带路,恐怕她连方向都分辨不清。

  在花苑中七拐八绕了近小半个时辰,她才遥遥地看到在朝阳下波光粼粼的佳宜湖。

  湖心亭中隐约立着几个身影,偶尔能传来男子的朗笑声。

  依着张庆的吩咐,她先候在了湖畔西面的一片树林之外,虽然浓密的林子将湖心亭遮挡得严实,依稀能看到张庆沿着浮桥向湖心而去。

  水汽清新,花团锦簇,鸟鸣婉转,一切都是初春的盎然模样。

  这是入宫以来她见过的最美景色,只是她此时却心怀忐忑无福欣赏。

  不是因为要见的人,而是要拜托他打探的事。

  不由得又想起昨天晨后的所见所闻,她心底又是一凉。

  昨日,趁着石袖去沏茶的功夫,她穿过南十院,不出所料地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浣衣局当然有西门和西议厅,布局与东门一般无二,只是已经废置多年未用了,听说好像是因为西门对面是冷宫的缘故,而且北十院的白发婆婆不喜欢有人从她院门前经过,所以西门虽有通道却也只是个摆设,你刚来自是不知道。”

  耳边还萦绕着南十院宫女清晰明白的解释,她似乎又看到了那时眼前的一幕。

  与东门同样的西门,与东议厅同样的西议厅,只是方位不同,只是有新有旧。

  从西门入,向右为南十院,向左为北十院,假若出现同样的人,这里几乎便是东门,更莫说在一个漆黑的雨夜在模糊的意识中。

  所以她们才会看到白发婆婆会从东边回来却从未见过她从西边出来,因为她住在北十院,出门左拐便能经过西议厅到达南院,然后经过东门回到北院。她不是有来无去,而是在绕着圈子转。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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