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君子好逑(二)寻人_深宫女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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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君子好逑(二)寻人

  天才壹秒記住一起看书网这就是猿粪第二日清晨醒来时,天气便很阴沉,待回来的时候,已经开始下起了零星小雨。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那毛毛小雨似是能滴落在心里一般,将人的心情洗去最明亮的光彩。

  从北二院经过时,苏蔷不由得停下来,看着那扇依旧紧闭的门,有些失神。

  幽幽的灯透过窗子,将本就阴沉的院落衬得寒意森森,好似是荒野中的一座孤宅,寂落而可怖,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

  “看什么呢?”一个宫女从她身边经过,拍了拍她的肩膀,“苏蔷?”

  她回过神,侧头,见与她打招呼的是平日里与许诺关系很好的石袖,微微一笑:“没什么,你这是去哪里?”

  平日里浣衣局的宫人都很忙,每天的休息时间少之又少,所以彼此之间的交流基本都在用膳时候,连在琉璃时最常见不过的串门都成了奢侈,不过石袖倒是会时不时过来与许诺说话,所以她们听到的消息也大部分出于石袖之口。

  “看这雨估计要下很久,我的伞坏了,今天有事要去趟尚宫局,但她们的也都要自己用,所以想找许诺借一借。”与她一起并肩向前走,石袖也看了一眼赵越的屋子,压低了声音对她道,“听说她还是一直把自己给关在里面,连厉姑姑过来都不开门,看来这次是真的被吓傻了,你说是不是真的有鬼啊?”

  石袖是浣衣局中少见的热心肠,人脉广自然消息灵通,只是有时候太热衷于流言蜚语。

  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也许吧。”

  见她不愿多聊,石袖善解人意地转了话题:“今天的雨若是再下得大些,说不定夜里就不用值夜了呢,但巡夜的人就惨了,你们几个还没巡夜过吧?”

  她摇摇头:“没有,但估计也快了吧。”

  “厉姑姑虽然平日里比较严苛,有时候也会稍稍偏袒一下赵越,但总的来说比之前的掌事姑姑已经好多了,你们刚来,很多事还不清楚,”石袖言语轻缓,似在安慰她,“其实厉姑姑并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只是浣衣局人多活重,上上下下全靠她一人扛着,想想也实在不容易。”

  苏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与她一路说话,快步小跑,终于在雨变大前穿过几个院落回了北六院。

  许诺似是心情不好,从昨天夜里到现在都与她们不说一句话,见了石袖也只是勉强笑了笑,好似是有什么心事。

  见石袖跟着许诺进屋拿伞,织宁疑惑地问苏蔷:“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沉着脸,一句废话都不说,不像她啊。”

  想了想,苏蔷觉得她应该知道原因:“她每年都会有一天是这样的,只是以前你没有留意罢了。”

  织宁凑过来追问道:“哪一天啊?”

  “她的生辰。”苏蔷轻叹了一声,道,“三年前,她就是在这一天被她家里人送到琉璃的。”

  织宁恍悟,终于明白。

  说是被送到琉璃,其实就是卖过去的,更何况,那时琉璃也曾流传许诺还是被从小将她养大的夫家给卖到琉璃的。

  与她同乡的一个嬷嬷说,许诺家贫,十岁时就被卖到夫家做童养媳,但她的未婚夫比她还要小六岁,也算是她一手给拉扯大的。可还没等她未婚夫到谈婚论嫁的年纪,夫家一时发达,很快便嫌弃她,趁着还未成婚将她卖到了琉璃。

  她的心思谨慎剔透,处处留意事事关心,但对所有人皆是不冷不热,从不向人敞开心扉,可除了生辰那天之外也不会如此沉默寡言。

  也想起了许诺的身世,织宁心头一软,往屋里探了探头:“我们也不敢给她过生辰,但我看她和石袖关系还蛮好的,竟然与她说了这么大会儿的话。”

  “她能有个说话的人也是好事,”想了想,苏蔷道,“以后不要提许诺的身世了,免得她听到了又要伤心。”

  雨越下越大,到了暮晚仍没有停下的意思,正如石袖所料,厉姑姑传下话来,让各院把院门打开,派人巡查,不必值夜。

  她们收拾好了东西,正准备关门睡觉,却听消息传来,今晚排了许诺巡夜。

  若在往日,许诺定会不惜大闹浣衣局来弄清这安排是如何下达的,但许是因为她心情低沉,竟一言不发地将巡夜的安排领了下来。

  苏蔷本想先替她一次,却被她冷言冷语地给回绝了,也不好多说,便不再管她。

  关门前,她看见石袖过来还伞,怀里似乎抱着一壶酒,直接朝在院中凉亭中坐着的许诺而去。

  借酒消愁,又能以酒祝寿,看来石袖是已经知道许诺的心事了。

  她放了心,将门关上,和织宁阿岭一起熄灯睡觉。

  雨下得很大,打落在青砖灰瓦上,掩住了这天地间最嘈杂的动静。

  雨夜很喧嚣,也很平静,最适合安然入眠。

  凉亭下,纱灯下的光昏暗,石袖将手中的酒壶递给许诺,抱歉道:“没什么好为你祝寿的,将就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接过酒壶,许诺迟疑道:“可我今晚要巡夜。”

  “放心吧,巡夜时没有人会一直巡个不停,每隔半个时辰查探一圈就行了。”将用帕子包好的两个杯子拿出来,顺手递给许诺一个,石袖安慰她道,“更何况还有我呢。”

  “可你住在南九院,离这里太远,若是被厉姑姑发现了也不好回去呀。”许诺叹了一声,道,“虽然我心情不好,但也不能连累你被罚。而且,我酒量不好,若是醉了可就麻烦了。”

  “好了,你都说我是你在浣衣局最好的朋友,你心情不好我自然要陪着。”石袖笑了笑,又从许诺手中拿来酒壶给她们各自斟了一杯,“若不是今晚大雨,我就是有心陪你也不可能。既然老天爷都成全了咱们,你还犹豫什么。更何况这并非烈酒,就算你酒量再不好也不会醉的。”

  见她先干为敬,许诺心里一暖,也不再推脱,亦仰头便是一杯。

  清酒入喉,心头酸涩,许是深藏的愁绪太久不经滋润,不堪回首的往事竟历历在目,清晰而真实。

  鼻尖一酸,许诺从她手中拿来酒壶,又倒一杯,和着眼泪咽进喉中。

  见她喝得急,石袖忙想拦她,却被她先抬手阻止。

  “我心里好苦,可无论再苦,我都只允许今天想起念起。”抽噎着,许诺的语气中听不见丝毫平日里的张扬刻薄,轻柔得像是个受了伤的小猫,“你知不知道,每想起一点,他们插在我心口上的刀便深上一寸,总有一日,我会让他们后悔,后悔将我抛弃……”

  石袖看着心揪,坐近了些,不再多说,只是一杯一杯地同她喝酒。

  这深宫之中,与那道宫墙之外都是一样的,有谁的命运不坎坷,有谁的心中不藏着伤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将头枕在她的肩上,许诺终于忍不住低声抽泣。

  压抑的哭咽声融在哗哗的雨夜中,不落分毫痕迹。

  哭着哭着,本就不胜酒力的许诺便觉酒气上头,昏昏欲睡,眼皮愈发沉重。

  石袖见她睡意沉沉,轻叹了一声:“你睡吧,过半个时辰我便叫醒你。”

  雨水顺着凉亭的飞檐翘角哗哗地落下,似是催人入眠的魔咒,持续而紧凑,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奇异的光彩。

  听着耳边安心而有序的呼吸声,石袖看向亭外,透过雨帘的眸光深邃而哀伤。

  “许诺,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惺忪地睁开眼睛,许诺抬眼,恰在朦胧灯光下看见石袖微微含笑的面容,才意识到自己竟躺在她的腿上睡着了。

  扶着依然有些昏沉的额头,许诺有些不好意思地坐起:“我竟然睡着了,真是对不住,连累你陪着我坐了这么长时间。”

  石袖谅解地道:“没关系,我本想让你多睡会儿的,但这里太冷,这样睡的时间太长会受寒的。”

  “多亏你喊我起来,今晚是我第一次巡夜,若被厉姑姑发现我偷懒怕是饶不过我。”她站了起来,晃了晃仍不太清醒的脑袋,“谢谢你今晚陪我,你先回去睡觉吧。”

  一边同石袖说着话,她一边去伸手拿桌上的纱灯,但头重脚轻,一个踉跄,手还没碰到放在井口上的纱灯,却先把旁边的酒壶打落在了地上。

  雨声将酒壶摔破成碎片的声音盖去了大半,石袖忙伸手扶住了她,先行一步提了纱灯:“算了,你现在这样连路都走不稳,还是我先陪你巡一次吧。”

  许诺自知她说的不错,也不再推辞。

  石袖打着伞,挽着提着纱灯的许诺走出了凉亭。

  “我们先去北一院吧,然后从东门那里绕去南院,”向两边看了看,石袖建议道,“正好我也觉得有些冷,拿件衣裳披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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