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君子好逑(四)年妃_深宫女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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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君子好逑(四)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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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就算是被剪子剪的,也一定许诺知道今日该我复检,所以故意剪出这么个小洞想蒙混过关,然后将责任全部推给我,”眼珠子转了又转,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赵越虽底气弱了些,却仍辩道,“对,一定是这样!”

  苏蔷笑意更深:“如果是这样就更奇怪了,昨晚明镜局带人来搜查,当时厉姑姑也在场,我们北五院连个绣花针都没有,更不见什么剪子小刀等锐器。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难道是许诺为了嫁祸给你,今早特地去别处偷了剪刀吗?可浣衣局的工具配置向来严格,剪子针线可都是宝贝,各屋都藏得严实,屋子也都各自上锁,她哪来这样的本事?”

  “这……”赵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开始语无伦次,“这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应该去问她,你问我有什么用……”

  “这个问题问许诺更没什么用。”将衣服又塞回到了她的怀中,苏蔷道,“听说赵姑娘在浣衣局已经有五六年,应该很清楚怎么解决这件事,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你就先回去吧。我们绝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厉姑姑,以免她误会赵姑娘栽赃嫁祸,耽误了姑娘晋升掌事。”

  最后一句话,让赵越心下一惊。

  她在浣衣局苦熬了快六年,虽然仗着尚宫侄女的身份作威作福,却最清楚自己的那个姑姑早就对她失望透顶而且刻意冷落,也从不愿对她出手相助,倘若自己仍然前途未卜,做了女史很多年还没什么盼头,恐怕自己的那个尚宫姑姑会六亲不认,更何况,她那个外甥女梁辰紫还在明镜局混得风生水起,以后就更想不起自己了。

  自己好不容易等来了能够赏识她的厉姑姑,最近更是从厉姑姑的言语中听出自己有晋升的机会,所以迫不及待地到处炫耀,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有些懊恼自己太沉不住气,结果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赵越心有不甘地抓紧了那件紫色宫衣,狠狠瞪了苏蔷一眼,转身欲离开,却忘了自己身在凉亭中,被脚边的盥洗盆猛然绊了一跤。

  “小心!”

  苏蔷出口提醒时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四面朝地地摔倒在地上。

  在屋前站着的众人见她竟将自己绊倒,都捂嘴轻笑。

  头上的簪子被甩在了一旁,发髻散落下来,垂在了眼前地上,“哎哟”一声痛呼,赵越疼得连泪水都挤了出来,拳头捶地,又羞又怒:“还笑,快不扶我起来!”

  那个一直跟在赵越身边的宫女阿英忙跑了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

  赵越揉着腰,不住地低声痛哼,将还抱在怀中的紫色宫衣扔给阿英,伸手去整理头发,这才发现头上的簪子不见了。

  “在这里。”见几步之远便躺着一支银簪,阿英忙捡了过来递给她,“阿越,簪子。”

  将额前的发丝用手指束起,赵越伸手拿过簪子,正要挽发,目光扫了一眼那银簪,手却猛然一顿,下意识地道:“这不是我的啊。“

  “不是你的?”阿英疑惑,仔细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发现,又瞧了瞧她手中的那一支,“可我记得今天你戴的就是这支啊,这上面的珠子一看便是珍品。“

  “怎么可能?”赵越蹙了蹙眉,坚决否认道,“我根本没有这支簪子。”

  “装什么装,”许诺走了过来,哼了一声,“这簪子珠子这么大,你当我们都眼瞎啊?”

  阿岭也附和道:“赵姑娘,你今天的确戴的就是这支珍珠簪子,早上弯腰的时候我看到了。”

  “不可能啊。”赵越愈发惊疑,将那簪子拿在手中又反复掂量了一番,口中喃喃,“怎么会,我从来没有见过……”

  “好了好了,你要炫耀就去别处,我们忙着呢。”从苏蔷的气定神闲中已经明白了刚才的困局已经被破解了,许诺底气十足,准备轰人,“活干不完,说不定又被人诬陷嫁祸了……”

  “这簪子上好像刻了个字呢。”见赵越依然惊疑不定,阿英将银簪接过来又仔细瞧了瞧,突然道,“好像是个吉字……”

  赵越突然脸色煞白,瞳孔猛然放大,一伸手便将那簪子打落在地上,惊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啪”地一声,银簪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清亮而寂落。

  阿英惊讶地弯腰捡起簪子时,赵越却已经好像发疯了一般向外跑去,散下的长发随着她的惊惶脚步肆意摆动。

  惊在原地的众人在片刻后也追了过去,风风火火。

  “怎么回事啊,疯子似的。”许诺嗤了一声,跨步进了凉亭,问苏蔷,“唉,刚才你是怎么和她说的?”

  “那破洞是用剪子剪出来的,不可能是我们。放心吧,都过去了,她不会再找咱们的麻烦。”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苏蔷收起眼中的疑惑,重新坐下准备干活,“干活吧。”

  织宁和阿岭也进来,开始忙着手下的活,却忍不住聊起刚才的事。

  织宁好奇道:“刚才赵越是怎么了,好像是受了惊吓,该不是那银簪的缘故吧?”

  “她坚称那个珍珠簪子不是她的,可我早上在北二院明明见她就是戴的那支,但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说谎,好奇怪。”阿岭似是想了起什么,压低了嗓子问道,“你们说她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连自己东西都认不出来了?”

  许诺不以为然:“我看她是做了亏心事,大白天的见鬼了吧。整日里狐假虎威,浣衣局没有几个人没被她欺负过,尤其是像我们这样刚来的。”

  阿岭打了个冷战:“大白天见鬼,不会吧。”

  “你们没听说吗,三年前那个屋子里的四个小宫女就是受不住她的欺凌才自杀的。”许诺伸手指了指自家屋子,故作神秘,“说不定,方才就是她们回来帮咱们教训她呢。而且,石袖说好像三个月前她在夜巡时差一点被人掐死,凶手到现在都没线索,我听她们说是被鬼掐的。”

  “你别胡说八道了,吓死人了。”织宁皱了皱眉,“再说,上次你不是还说那几个小宫女死因不明,还有可能是病死或者被杀吗,怎么又确定自杀了……”

  “好了,大清早的不要说这些了,免得影响了一天的好心情。”将手中的衣裳拧干,苏蔷道,“难道一定要证明咱们屋里住了鬼才算完啊。”

  织宁也嘟着嘴道:“是啊是啊,太吓人了,今天晚上还是我值夜,你们不要再吓我了。”

  用午膳时,赵越并没有出现,反倒是那支来历不明的簪子和她突然生病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浣衣局,私底下都在传说她是被那簪子上附的鬼给吓破了胆子。

  那天天气不好,从早到晚便阴云密布,到了晚膳时分,虽然没有下雨,但冷风呼啸,几乎能将人刮走。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油纸盖在了晾衣杆上,待许诺和阿岭回了屋,苏蔷跟着织宁跑进了凉亭,对她道:“今天风大,你身子底子弱,最容易感染风寒,今晚还是我替你吧。”

  “不行不行,我听她们说每到这种天气的时候厉姑姑就会突袭检查,若是她发现你替了我,连你都会一起受罚的。”织宁忙摇摇头,让她赶紧回去,“你回去睡吧,我拿了铺盖,不会受寒的。”

  浣衣局的规矩是每夜每院必留一人,除非入夜之前便是暴雨大雪,只有遇到那种恶劣天气,才会命所有院落皆大开院门,不必留人在院中值夜,而是临时安排人在南北两院巡查。

  今日她们的运气显然不太好,虽然天气不好,但毕竟没有下雨。

  “好吧,如果你撑不住,记得一定要叫我。”她笑了笑,伏在织宁耳边道,“或者等厉姑姑突袭后换我。”

  “知道啦。”将她推出了凉亭,织宁笑着道,“好好睡觉做个好梦。”

  大风刮了整整一夜,待苏蔷醒来时,离卯时还有半个多时辰。

  她穿好衣服,收拾妥当,出去准备替织宁一段时间,开门时却正好见她端着一个叠着几件衣裳的托盘正要跨出北六院。

  知道是赵越让她将洗好的衣服送到尚衣局,苏蔷甚是不忿:“没想到她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昨天的事刚过去,她就又来找麻烦。”

  “也不是她自己来的,是她让阿英拿过来的,说是自己病了,所以让我替她。”织宁的嘴唇发紫,颤着身子,无可奈何地道,“我也没办法,只能替她跑一趟了。”

  “行了,你冻了一夜,还是我去吧。”碰到她冰冻的手,忙将托盘接了过来,低头看了一眼那几件鹅黄衣裳,苏蔷道,“赶紧回去睡一觉,我的被窝还热着,暖暖身子。”

  等在外面的护卫见她收拾妥当,走过去伸手将药膏拿来检查,见比之前少了许多,也不再多说,带着织宁转身离开。

  苏蔷跟在后面忙不迭地道谢,一直送至门口,直至大门被锁,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纵然从始至终都与织宁没有说过一个字,但她想要的,织宁早已心知肚明了。

  转身回了屋,关了窗子锁了门,她脱下两层外衣,将内里的那件抽了出来,扔进了早已备好的水盆中。

  水湿了衣裳,模糊了写在衣裳的墨迹。

  无意间露出的红疹,彻夜难眠的痛哼,不停抓挠的动作,低声下气的哀求,都是为了让织宁看到自己写在衣裳上的信。

  好在一切顺利。

  只不过,她彻夜不睡,还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吹熄了灯,苏蔷从床底摸出一柄夹携在柴木中从柴房带过来的短柄铁锹,摸索着到了南墙角,轻轻地挪开矮桌,掀开了遮在地上的席子。

  这道墙之后不远处便是琉璃的西偏门,地处偏僻,唯有有皇族亲临时才会象征性地打开一天,而且是只有皇族才能通过的御门,所以不仅很少人知道,琉璃中也从未有人从那里出去过。按宫规,西偏门应至少派两人护守,但实际上通常白日里只有一人,

  如今,那道门已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已经酌情减少了草药的用量,但最多撑到后天早晨,所以必须尽快出去买药。琉璃中自然也有御药房,但既然连竹苑都能被人控制,御药房的药自然是不可能被她拿到的。

  不过竹苑却也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甚至比离开琉璃还要难上加难,光明正大地从门口出去只能是痴心妄想,院子里怕是也有人在时刻监视,从屋里挖墙出去,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她的动作很轻,几乎听不到动静,但也正因如此,速度便慢了下来,挖了近乎一夜,但墙砖却纹丝不动。

  接连两夜未眠,她已精疲力竭,若非白日里能小憩片刻,只怕此时她已经撑不下去了。

  好在天公作美,第二天晚上,原本已经渐渐停下的雨突然倾盆而注,下雨声打落在屋顶山石上,盖住了所有的声响。

  她趁着机会拼尽了力气,当满手泥垢的双手挖出第一块松动的青砖时,忍不住长长松了一口气。

  临近晨曦时,她看着面前从墙洞另一边透过来的光,瘫软在了地上。

  趁着细雨绵绵,能理所当然地躲在房中,她抓紧时间,临近午膳时,墙洞已足够她钻了出去。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她忙将席子挡住了墙洞,放上矮桌,急促地洗了手,顺手抓起一件干净的衣裳披在外面,打着哈欠开了门,佯作刚刚睡醒。

  外面的雨已经小了许多,门口的护守每两日换一班,却只轮换一人,守在左边的似乎一直都是那个姓王的从不苟言笑的人,而且许是因为接连的大雨,雨水湿透了蓑衣,他今天的脸色更是阴沉。

  她没有多说,对他感激地点了点头,直到大门被锁才转身离开。

  将食盒上镌刻的翠鸟正对自己,苏蔷打开了食盒。

  最上面的一层只照着惯例放着一碗小米粥,那是专为无法下食的贵人准备的,而下面的一层便是她的吃食,青菜在左,馒头在右。

  她在信上曾对织宁吩咐,若当天刘叔当值,便将青菜放在馒头左边。

  西偏门的守卫是每五人隔两天轮换,昨天和今天都是刘叔当值,所以明日便会被换岗。

  在西偏门的守护侍卫中,她最熟知的人不是刘叔,但最有几率放她出去的却是刘叔。

  所以,今天午后晚前是这些天最后的机会,那人是不可能撑到下次的。

  更何况,今天中午已经断药了,虽然被烧开的药罐中还是散发着浓厚的草药味,但其实她喂给他的只是清水,次数一多终究会惹人怀疑,而且他依然昏睡不醒,若是长时间断然断药怕是会耽误病情。

  将米粥喂给他,收拾好碗筷,她一路打着哈欠回了屋,刚跨进门,方才的慵懒萎靡便从眼中一扫而光。

  苏蔷先另从柜子中抱了一席被子塞进了床榻上的被子里,裹得严实,不仔细看时便像是她窝在被子中睡觉。

  随后拿着这几日挖洞的铁锹,将西南墙根的矮桌移开几分,钻进席子之后的墙洞,身在外面时又小心伸手将矮桌拉回了原处,苏蔷将里面处置妥当,从地上站了起来。

  竹苑后仍是一大片竹林,杂乱丛生,将墙面掩得结实,即便不用可以掩饰,那个墙洞也不会有人发现,但她还是从四周捡了竹叶将墙洞挡住。

  拎着裙角沿着西南墙角向北走了十步,苏蔷蹲下身,发现眼前的土壤有被掀翻过的痕迹,便站起来用铁锹开始向下挖。

  不过多时,一个包袱便出现在眼前。

  那是她特地吩咐织宁埋在这里的,里面除了她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外,还有出宫必须的几件东西。

  在太过显眼的杏红宫服外套上了再也普通不过的民间衣装,散下发髻,她又打开了一个帕子,将里面的炭灰随意涂抹在脸上,既不夸张又能不易被人看到她的容貌。

  收拾妥当,她将包袱挎在肩上,将铁锹留在竹林中,手中攥着一支从包袱中拿出的金簪子,撑着伞向西偏门而去。

  虽雨已经小了许多,但一路湿滑泥泞,她摔了几跤,终于将半个时辰的路程缩短了一刻。

  西偏门是从外面锁着,外面很安静,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与以往一般地僻静。

  隔着门缝,她压低了声音轻唤了一声:“刘叔……”

  门外有人跳起来的声响,似是被吓了一跳。

  “谁?!”刘叔的脸出现在门缝外,声音里尽是惊讶,“你是哪个宫房的丫头,跑到这里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她的眼中挤出了几滴清泪,咬着唇哀声求道:“刘叔,我娘生了重病,如果我今天不能赶回去,只怕连她最后一面的都见不成了,但是他们都不准我出去,所以我只能来求您了。”

  “死丫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刘叔瞪大了眼,分毫没有怜惜她的意思,叱道,“赶紧回去,否则我可叫人过来了!”

  “天黑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此事……我知道刘叔家中也是困难,虽然膝下有三个孩子,但身体都不太好,最近小女儿更是病重,”她不再废话,将手中的金簪子举了起来,放在他的面前,“若是刘叔愿意放我出去,我便将这支簪子送给您做谢礼,”

  那金簪子是再也普通不过的款式,虽材质是十足的金银,但不免落于艳俗,唯一能惹人注意的,便是簪子尾部焊接的流苏断了一半。

  “这簪子……你……你……”看清了她手中的簪子,刘叔的神色却是蓦地大变,方才的气势顿时被抛在了九霄云外,连说话都不再利索,“你怎么会……”

  “刘叔是想问着簪子我是怎么得来的吗?”她柔声,镇定解释道,“大概三四个月前,天很冷,我起得早,恰好从北复门经过,听到有人在附近的假山之后与一个女子撕扯,等我过去时,他们已经走了,只有这支簪子留在了原地,便随手收起来了。”

  刘叔的声音干哑:“那,那你有没有看到……”

  她微然一笑,毫不否认:“自然是看到了,否则我怎么有胆子来求刘叔呢。”

  脸色煞白,他半晌才问道:“你究竟想怎样?”

  “放我出去,天黑之前我自然会回来。”她也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柔声道,“侍卫与宫女暗通款曲,可是杀头的大罪。虽说我现在空口无凭,但这种事情在琉璃向来是禁忌,他们不会放过任何风吹草动,到时候只要略加调查,大不了严刑逼供,你和邢姑姑的事自然会败露。刘叔,你要考虑清楚,这三四个月来我只将这件事告诉了一个人却没有上报,是因为我从未想过要害你和邢姑姑,若非今日实在有天大的急事,无论如何也不会以此事来要挟刘叔的。只要刘叔放我出去,我便将簪子奉还,此生再也不会提及此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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