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郡王
——顺元三十二年
清隽的春风从荷花池那边吹来，荷花亭坐着一个素白衣衫的女孩，身姿单薄，仿佛随意的一阵风吹过来，就能把她吹倒似的。
蒋以歌一手执棋，一手撑着头，看向摆满的棋盘，白子黑子密密麻麻一片，双方彼此追逐，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来。
姜太后喜欢下棋，能让她浮躁的心变得沉静下来。
站在她身边的是曾经那个跟在她身后的丫鬟，名叫小棠。
小棠站在她身侧，小心的为她打扇，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她的棋盘。
自那天姜太后醒来过后，这世上便没有了曾经的太后姜灵珺，活着的，只是蒋家七小姐，蒋以歌。
“小棠。”蒋以歌执棋，素白的小手放下黑子后，撑着头看她，“你去愫澜院瞧瞧，有桂花糕这些小食没。”
小棠打扇的手没停，余光小心翼翼的往她的方向看了过去，说道，“那奴婢去看看，小姐莫要乱走。”
蒋以歌点了点头，又执白棋开始思考走哪一步好了。
下棋需要讲究耐心和毅力，曾经的姜太后最喜欢的事情之一。
小棠见她点头，弯腰把扇子放在了石桌上，对她行了一个礼后，念念不舍的走了几步又回头来看她，看到她单薄的身影还坐在那里以后，咬了咬牙，这才离开往愫澜院那边走去。
小棠离开后，蒋以歌把黑子放进了最关键也是最后一步，以最终的那个位置取得了胜利。
黑子胜后，蒋以歌便觉得无聊了，拿过放在那边的扇子自己扇着，手指微扬，露出了那截葱白的小臂，她的手腕上戴着一条宝石蓝的手链，蓝色衬肤色，细白的手臂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小棠的动作很快，吃了上一次的教训，不敢离她太远，但她又不喜欢太多人伺候着了，只留下了她一个人待在她身边。
当她拿着食盒回来的时候，蒋以歌还坐在刚才的那个位置，一步都没有挪动，看见了她的身影，小棠立马加快了速度，快步走到了她身边，把食盒放在了一侧，暗红色的食盒看起来很新。
小棠打开食盒，把里面的桂花糕和银耳莲子羹一并拿了出来，这些时间蒋以歌的脾气较好，她的话也就多了一点。
“小姐你看，这是汪妈妈刚熬出来的莲子羹，营养极好，对你身体得恢复也很好。”
蒋以歌看了一眼那个莲子羹，微微叹息。
小棠啊，你家小姐我只是馋嘴想吃小食罢了，没想到你竟如此贴心。
不过，她对小丫头都会多一点宽容，左右她也坐饿了，就吃一点吧。
放下手里的扇子，她接过了小棠手里的莲子羹，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等温度凉了下去在放进了嘴里，一股甜蜜的味道很快就从她的嘴里蔓延了出来，一路甜到了她心坎里。
姜太后嗜甜，对这份莲子羹多了份喜爱，等她吃了一大半后，才把莲子羹放了下去，心情有些愉悦，“坐下来吧。”
小丫头也长的小个小个的，站在一旁的身影好像一阵风就能吹飞似的。
姜太后心疼小辈。
小棠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退后两步，“小姐抬爱，奴婢惶恐。”
蒋以歌微微抬头，指着对面的位置，“坐在我对面，给我讲讲……景耀的故事。”
她死于顺元二十八年，距离现在，已经有四年时光了，而前些天她醒了过来，还没来得及了解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时候，就被蒋丞相叫来的医师看了个遍，各色各样的人都出来冒了个头，纷纷向她表关心，搞得她都没时间好好的了解一下。
小棠不敢坐到她对面，这可是大不敬的，但蒋以歌很坚持，最后见她还是这么固执，便威胁道，“你若再拖迟，我可是要生气了。”说着，还佯装生气的模样。
这话一说完，小丫头浑身一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上齿紧咬着唇，硬是在唇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痕迹，这才坐在她的对面。
不过坐下后，她也不敢真的坐完全，只坐了四分之一，大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半空中。
蒋以歌：“……”
罢了。
她失笑，无奈的按了按眉心，也不再逼迫她了，找了个话题问道，“你可知道，景耀如今的状况？”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国事。
世人都知道，姜太后姜灵珺心吞天下，妄图起兵造反，没想到最终还是少年天子的手段更胜一筹，金銮大殿上的对峙，以姜太后的死亡做了最后的结束。
小棠本来还在担心，一听到她的问题，思考了一会儿，斟酌回答，“国家安定，繁荣昌盛？”
蒋以歌：“……”
她被这回答逗笑了，摆了摆手，换了一个问题问道，“恒……”话一出口，才想起不能再提那个名字了，连忙改口，“咳，皇帝如何？”
到底是她一直带大的孩子，再怎么都是关心的。
“皇帝英明神武，国家在他的管理之下蒸蒸日上，皇后娘娘也平易近人宽容和蔼，两人站在钦天监宛如一对璧人呢。”
提到皇帝，小棠的声音明显轻快了些，说出来的话还带着尾音。
蒋以歌：皇后娘娘？
她有些疑惑的开口，“皇后……娘娘？”
她离开了四年，那孩子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妻子了吗？
当年为了他的婚事，她可操了不小的心呢，如今听到这个消息，那一直悬在她心里的石头也缓缓落地了。
江山已定，国家安康，看来，她这个太后也该退居幕后了。
做出那个决定来，她从没有后悔过。
小棠似乎很喜欢帝后，一连说了他们的好些好话之后，这些意犹未尽的闭上了嘴，对上了她那双含笑的眸子，小脸微微泛红，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蒋以歌也很喜欢听她说话，小姑娘的嗓音柔柔的，听起来很舒心，上一个让她很舒心的小丫头，还是陪在了她身边几十载的绿柚呢。
她抬头望了望天边，远在那边深宫城墙的人，如今也被岁月雕刻出了痕迹，早已没了当年的模样。
放下桂花糕，她微微一笑，笑容明媚，驱散了曾经小姑娘脸上的阴翳，让她变得明艳动人了起来。
姜灵珺和蒋以歌是两个不同的人。
姜太后很美，曾经蛮夷之地的首领就为了得到她，不惜割地赔款也要把她带回去，只可惜最后死在了兄弟的叛变之中。
而这件事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被人称为妖后。
那时候的姜灵珺还只是刚登上皇后的宝座，就遇到了这样的事，不过这件事发生的时候，皇帝轩辕溟一点也不退缩，即使当时的景耀在不久前经历过一场战斗，各个地域和将领都需要时间来修复，他也绝不退缩，甚至还对她保证：
若是蛮夷之地硬要出兵，即使他拼上了整条性命，也会护她周全。
当时的姜灵珺感动了吗？自然是有的，不过感动距离爱实在是太远了，远的她懒得动心。
“小棠。”她轻唤道，嗓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来她的情绪如何，深宫里长时间的高位沉淀，早已把她的心打磨成了一放静谧的死水潭，除了掉下去一个人能掀起她的波澜外，其余的东西根本就泛不起一丝涟漪。
而她也不需要。
“你可知道沈……将军的情况如何？”话到一半的时候，她才想起，如今的沈沥洲怕不是她能直呼名字的吧？想了想，她找了一个这样的官职来形容他。
如果说，皇帝轩辕辰景是姜太后带大的孩子，那这位沈将军，就是她看着长大的第二个孩子了。
想到这儿，蒋以歌有些兴奋，抛弃掉那些奇怪的不好因素，她真心觉得自己真的很优秀。
皇帝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好歹是她养大的。
将军虽然也不是她亲生的，但也是她一同带大的。
景耀的两个优秀男人，都是她，曾经的姜太后亲手带大的，能不开心吗？
然而……
小棠听了她的问题，只是诧异的张了张嘴，问道，“沈将军？”
“嗯。”
见她这么笃定的点头，小棠的心有点慌，急忙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姐对不起。”
蒋以歌：“？”
“为什么道歉？”她倒是还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道歉，难道是因为她说错了话？
那也不应该啊，这些年沈沥洲怎么可能连个将军都当不上？那他的能力也很值得让人思考了。
小棠低下头，为自己的无知道歉，“奴婢从未听说过沈将军，景耀虽然有将军，但也不姓沈。”
“不姓沈？”蒋以歌也诧异了，总不可能是沈沥洲自己改名字了吧？
“嗯嗯。”正因为如此，小棠才觉得有些羞愧的嘛，小脸一下就红透了，心里也有些着急，“将军姓苏，是夫人的亲哥哥。”也就是您的亲舅舅。
后面那句话她没敢说，只能在心里接下一句。
蒋以歌：“……”
她说呢，好端端的小丫头干嘛要道歉，原来是因为担心她记错了啊。
蒋以歌小手一挥，“没事。”不就是认错了人吗？当过太后的女人心胸都要宽广一些，这一篇就当翻过去了。
见她脸色没变，小棠这才小心的松了一口气，看着她精致小巧的侧脸，试探的开口，“小姐若是想知道姓沈的王，奴婢还真知道一个。”
“是谁？”蒋以歌问道。
“景耀的阎王爷，沈郡王——沈沥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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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隽的春风从荷花池那边吹来，荷花亭坐着一个素白衣衫的女孩，身姿单薄，仿佛随意的一阵风吹过来，就能把她吹倒似的。
蒋以歌一手执棋，一手撑着头，看向摆满的棋盘，白子黑子密密麻麻一片，双方彼此追逐，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来。
姜太后喜欢下棋，能让她浮躁的心变得沉静下来。
站在她身边的是曾经那个跟在她身后的丫鬟，名叫小棠。
小棠站在她身侧，小心的为她打扇，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她的棋盘。
自那天姜太后醒来过后，这世上便没有了曾经的太后姜灵珺，活着的，只是蒋家七小姐，蒋以歌。
“小棠。”蒋以歌执棋，素白的小手放下黑子后，撑着头看她，“你去愫澜院瞧瞧，有桂花糕这些小食没。”
小棠打扇的手没停，余光小心翼翼的往她的方向看了过去，说道，“那奴婢去看看，小姐莫要乱走。”
蒋以歌点了点头，又执白棋开始思考走哪一步好了。
下棋需要讲究耐心和毅力，曾经的姜太后最喜欢的事情之一。
小棠见她点头，弯腰把扇子放在了石桌上，对她行了一个礼后，念念不舍的走了几步又回头来看她，看到她单薄的身影还坐在那里以后，咬了咬牙，这才离开往愫澜院那边走去。
小棠离开后，蒋以歌把黑子放进了最关键也是最后一步，以最终的那个位置取得了胜利。
黑子胜后，蒋以歌便觉得无聊了，拿过放在那边的扇子自己扇着，手指微扬，露出了那截葱白的小臂，她的手腕上戴着一条宝石蓝的手链，蓝色衬肤色，细白的手臂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小棠的动作很快，吃了上一次的教训，不敢离她太远，但她又不喜欢太多人伺候着了，只留下了她一个人待在她身边。
当她拿着食盒回来的时候，蒋以歌还坐在刚才的那个位置，一步都没有挪动，看见了她的身影，小棠立马加快了速度，快步走到了她身边，把食盒放在了一侧，暗红色的食盒看起来很新。
小棠打开食盒，把里面的桂花糕和银耳莲子羹一并拿了出来，这些时间蒋以歌的脾气较好，她的话也就多了一点。
“小姐你看，这是汪妈妈刚熬出来的莲子羹，营养极好，对你身体得恢复也很好。”
蒋以歌看了一眼那个莲子羹，微微叹息。
小棠啊，你家小姐我只是馋嘴想吃小食罢了，没想到你竟如此贴心。
不过，她对小丫头都会多一点宽容，左右她也坐饿了，就吃一点吧。
放下手里的扇子，她接过了小棠手里的莲子羹，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等温度凉了下去在放进了嘴里，一股甜蜜的味道很快就从她的嘴里蔓延了出来，一路甜到了她心坎里。
姜太后嗜甜，对这份莲子羹多了份喜爱，等她吃了一大半后，才把莲子羹放了下去，心情有些愉悦，“坐下来吧。”
小丫头也长的小个小个的，站在一旁的身影好像一阵风就能吹飞似的。
姜太后心疼小辈。
小棠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退后两步，“小姐抬爱，奴婢惶恐。”
蒋以歌微微抬头，指着对面的位置，“坐在我对面，给我讲讲……景耀的故事。”
她死于顺元二十八年，距离现在，已经有四年时光了，而前些天她醒了过来，还没来得及了解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时候，就被蒋丞相叫来的医师看了个遍，各色各样的人都出来冒了个头，纷纷向她表关心，搞得她都没时间好好的了解一下。
小棠不敢坐到她对面，这可是大不敬的，但蒋以歌很坚持，最后见她还是这么固执，便威胁道，“你若再拖迟，我可是要生气了。”说着，还佯装生气的模样。
这话一说完，小丫头浑身一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上齿紧咬着唇，硬是在唇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痕迹，这才坐在她的对面。
不过坐下后，她也不敢真的坐完全，只坐了四分之一，大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半空中。
蒋以歌：“……”
罢了。
她失笑，无奈的按了按眉心，也不再逼迫她了，找了个话题问道，“你可知道，景耀如今的状况？”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国事。
世人都知道，姜太后姜灵珺心吞天下，妄图起兵造反，没想到最终还是少年天子的手段更胜一筹，金銮大殿上的对峙，以姜太后的死亡做了最后的结束。
小棠本来还在担心，一听到她的问题，思考了一会儿，斟酌回答，“国家安定，繁荣昌盛？”
蒋以歌：“……”
她被这回答逗笑了，摆了摆手，换了一个问题问道，“恒……”话一出口，才想起不能再提那个名字了，连忙改口，“咳，皇帝如何？”
到底是她一直带大的孩子，再怎么都是关心的。
“皇帝英明神武，国家在他的管理之下蒸蒸日上，皇后娘娘也平易近人宽容和蔼，两人站在钦天监宛如一对璧人呢。”
提到皇帝，小棠的声音明显轻快了些，说出来的话还带着尾音。
蒋以歌：皇后娘娘？
她有些疑惑的开口，“皇后……娘娘？”
她离开了四年，那孩子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妻子了吗？
当年为了他的婚事，她可操了不小的心呢，如今听到这个消息，那一直悬在她心里的石头也缓缓落地了。
江山已定，国家安康，看来，她这个太后也该退居幕后了。
做出那个决定来，她从没有后悔过。
小棠似乎很喜欢帝后，一连说了他们的好些好话之后，这些意犹未尽的闭上了嘴，对上了她那双含笑的眸子，小脸微微泛红，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蒋以歌也很喜欢听她说话，小姑娘的嗓音柔柔的，听起来很舒心，上一个让她很舒心的小丫头，还是陪在了她身边几十载的绿柚呢。
她抬头望了望天边，远在那边深宫城墙的人，如今也被岁月雕刻出了痕迹，早已没了当年的模样。
放下桂花糕，她微微一笑，笑容明媚，驱散了曾经小姑娘脸上的阴翳，让她变得明艳动人了起来。
姜灵珺和蒋以歌是两个不同的人。
姜太后很美，曾经蛮夷之地的首领就为了得到她，不惜割地赔款也要把她带回去，只可惜最后死在了兄弟的叛变之中。
而这件事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被人称为妖后。
那时候的姜灵珺还只是刚登上皇后的宝座，就遇到了这样的事，不过这件事发生的时候，皇帝轩辕溟一点也不退缩，即使当时的景耀在不久前经历过一场战斗，各个地域和将领都需要时间来修复，他也绝不退缩，甚至还对她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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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姜灵珺感动了吗？自然是有的，不过感动距离爱实在是太远了，远的她懒得动心。
“小棠。”她轻唤道，嗓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来她的情绪如何，深宫里长时间的高位沉淀，早已把她的心打磨成了一放静谧的死水潭，除了掉下去一个人能掀起她的波澜外，其余的东西根本就泛不起一丝涟漪。
而她也不需要。
“你可知道沈……将军的情况如何？”话到一半的时候，她才想起，如今的沈沥洲怕不是她能直呼名字的吧？想了想，她找了一个这样的官职来形容他。
如果说，皇帝轩辕辰景是姜太后带大的孩子，那这位沈将军，就是她看着长大的第二个孩子了。
想到这儿，蒋以歌有些兴奋，抛弃掉那些奇怪的不好因素，她真心觉得自己真的很优秀。
皇帝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好歹是她养大的。
将军虽然也不是她亲生的，但也是她一同带大的。
景耀的两个优秀男人，都是她，曾经的姜太后亲手带大的，能不开心吗？
然而……
小棠听了她的问题，只是诧异的张了张嘴，问道，“沈将军？”
“嗯。”
见她这么笃定的点头，小棠的心有点慌，急忙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姐对不起。”
蒋以歌：“？”
“为什么道歉？”她倒是还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道歉，难道是因为她说错了话？
那也不应该啊，这些年沈沥洲怎么可能连个将军都当不上？那他的能力也很值得让人思考了。
小棠低下头，为自己的无知道歉，“奴婢从未听说过沈将军，景耀虽然有将军，但也不姓沈。”
“不姓沈？”蒋以歌也诧异了，总不可能是沈沥洲自己改名字了吧？
“嗯嗯。”正因为如此，小棠才觉得有些羞愧的嘛，小脸一下就红透了，心里也有些着急，“将军姓苏，是夫人的亲哥哥。”也就是您的亲舅舅。
后面那句话她没敢说，只能在心里接下一句。
蒋以歌：“……”
她说呢，好端端的小丫头干嘛要道歉，原来是因为担心她记错了啊。
蒋以歌小手一挥，“没事。”不就是认错了人吗？当过太后的女人心胸都要宽广一些，这一篇就当翻过去了。
见她脸色没变，小棠这才小心的松了一口气，看着她精致小巧的侧脸，试探的开口，“小姐若是想知道姓沈的王，奴婢还真知道一个。”
“是谁？”蒋以歌问道。
“景耀的阎王爷，沈郡王——沈沥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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