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舒莎的疑惑
舒莎在非白道人的带领下，穿过天道峰重重宫殿，来到了掌门闭关的洞府外。
非白道人示意舒莎现不要说话，正要开口，却听洞府内传来一道飘渺的声音：
“外面是舒莎吧？直接进来就行！”
没有任何显示威严的举动，就仿佛凡人之间串门一样。
非白道人听这声音，便知自家师傅现在怕是还在魂游天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带着舒莎进到了山洞里面。
山洞面积足够大，但里面空无一物，只在中间有一个蒲团，一个须发皆白、散发着莹莹光辉的老头就盘腿坐在上面。
老人垂着眼睑，似乎睡着了一般。
非白道人轻声提醒舒莎道：
“掌门现在其实正在闭关，他只是分出一道心神来和你交流……不用紧张，过去吧！”
舒莎点点头，朝着洞府中间的蒲团走过去。
离得近了，她越发发现，这位鼎鼎大名的天道宗掌门，和一般的凡人老头并无什么区别。
不过这世界人的平均寿命都很短，她也不确定真正的凡人老头是什么样子的。
“小丫头，你身上有股我很熟悉的气息！”
这句话令舒莎心里一阵紧张。
她身上令灵虚道人感觉熟悉的气息……该不会是重生带来的吧？
“可我之前并没有和掌门接触过啊！”
灵虚道人笑了。
他虽然闭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这的确是笑的声音。
“我说的气息，是别的修者在你身上留下的……可能就是给你道种的金仙大人所留下的吧！”
舒莎心中的紧张稍微缓解，初次直面天道宗掌门的紧张情绪也舒缓了下来。
想想也是，天道掌门虽然地位崇高，但实际也不过是个返璞归真的天仙修者，离金仙还差好大一截；而造成了她重生的大能，说不定便是一尊超脱永生的大罗——也只有大罗，才拥有影响甚至掌握时空的能力，金仙都不行。
所以，她的秘密，灵虚道人绝对无法一眼看破。
因而她大方的点了点头：
“也许吧。其实我和那位金仙大人并无什么瓜葛，和她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处在幻境之中，我甚至不知道那位大人长什么样！”
灵虚道人点点头：
“这是应有之义。金仙号称天地同力，几乎已经和我们这个世界的灵气化为一体，肉身反而没有那么重要了。除非他们愿意，否则没人能看到他们肉体原来的相貌。”
舒莎点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灵虚道人说道：
“其实我今天只是想要见你一面，和你说说话，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我已经没有其他话了。如果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就可以先回去了！”
舒莎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这？
实际上，以灵虚道人的修为和他所能掌握的力量，即使舒莎不过来，他想要了解舒莎，也不过分出一道神念观察一下就行了。
能特意召见舒莎，还是因为他现在魂游天外，分不出那么多精力去暗中观察，因而索性将舒莎召来，直接观察。
观察的结果还算是满意。至少他动用了掌门特权，进行了一番卜算，得出的结果显示，这是一名贯彻了摇光峰一贯信念的合格道修，并不会对天道宗的未来产生什么不良的影响。舒莎知道机会难得，直接说道：
“掌门大人，弟子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
“说吧。”
舒莎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疑惑了三世的问题问了出来：
“昊天世界的生民为什么生存如此艰难？”
这个问题大出灵虚道人的意料，导致有一瞬间，他的眼睛似乎都要睁开来了。
但终究还是没有睁开。
“该说果然不愧是摇光峰的修士吗？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沉默片刻后，灵虚道人平缓的声音在洞府之中响起。
为什么呢？
“我在人间所见，生民艰难求存，却总被修士、妖怪、人宗各方势力欺凌，善终者百中无一；我们天道宗不是代表天道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给生民更好的生活呢？”
舒莎的这番问话，在灵虚道人看来实在有些……幼稚。
“正如你所见，羚羊被狮子猎杀，是狮子的错，还是羚羊的错？”
舒莎默然。
“都没错。”
灵虚道人替她答道：
“修士、妖怪、人宗是狮子，生民便是羚羊。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罢了。”
舒莎感觉这个答案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她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狮子羚羊都是兽类，并无灵智。人类天生具有灵智，怎能与野兽相提并论？”
“‘灵智’并非生存下去的必要条件，力量才是。”
舒莎有些失望。
灵虚道人却继续说道：
“昊天世界并非人类的世界，而是修者的世界。你年纪尚小，存些悲悯的心思是好的。但是，天道之下，众生平等。你知道平等是什么意思吗？”
舒莎摇摇头。
“平等就是说，无论修士、人、妖，还是野兽，没有谁会比谁更高贵，更应该得到优待。修士之所以执掌这方天地的权柄，只是因为我们更有力量。”
虽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这应该就是天道宗的答案了。
“如果有办法让生民的日子过的更好一些，我们应该去做吗？”
“你还是没有理解。如果你想做，那就可以做，但不存在‘应该’的说法，明白吗？”
舒莎点点头。
“虽然修士是由凡人蜕变而来的，但是我们和凡人并不一样。就好像妖和野兽，开启了灵智的妖怪，会把野兽当做是自己的同类吗？”
灵虚道人这一问，让舒莎陷入了更深的疑惑当中。
她自小的生活环境和三世的经历，让她从未怀疑过自己为天下苍生而战的正当性。
可灵虚道人的一番话，却让她犹豫了。
不是犹豫自己是否应该像师父沉雪道人一样心怀苍生，而是犹豫自己是否有资格去责怪那些一心为己，“自私自利”的修士。
按照掌门的说法，那些动辄灭城，漠视生命的修者，也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从本质上来说，和她并无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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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白道人示意舒莎现不要说话，正要开口，却听洞府内传来一道飘渺的声音：
“外面是舒莎吧？直接进来就行！”
没有任何显示威严的举动，就仿佛凡人之间串门一样。
非白道人听这声音，便知自家师傅现在怕是还在魂游天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带着舒莎进到了山洞里面。
山洞面积足够大，但里面空无一物，只在中间有一个蒲团，一个须发皆白、散发着莹莹光辉的老头就盘腿坐在上面。
老人垂着眼睑，似乎睡着了一般。
非白道人轻声提醒舒莎道：
“掌门现在其实正在闭关，他只是分出一道心神来和你交流……不用紧张，过去吧！”
舒莎点点头，朝着洞府中间的蒲团走过去。
离得近了，她越发发现，这位鼎鼎大名的天道宗掌门，和一般的凡人老头并无什么区别。
不过这世界人的平均寿命都很短，她也不确定真正的凡人老头是什么样子的。
“小丫头，你身上有股我很熟悉的气息！”
这句话令舒莎心里一阵紧张。
她身上令灵虚道人感觉熟悉的气息……该不会是重生带来的吧？
“可我之前并没有和掌门接触过啊！”
灵虚道人笑了。
他虽然闭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这的确是笑的声音。
“我说的气息，是别的修者在你身上留下的……可能就是给你道种的金仙大人所留下的吧！”
舒莎心中的紧张稍微缓解，初次直面天道宗掌门的紧张情绪也舒缓了下来。
想想也是，天道掌门虽然地位崇高，但实际也不过是个返璞归真的天仙修者，离金仙还差好大一截；而造成了她重生的大能，说不定便是一尊超脱永生的大罗——也只有大罗，才拥有影响甚至掌握时空的能力，金仙都不行。
所以，她的秘密，灵虚道人绝对无法一眼看破。
因而她大方的点了点头：
“也许吧。其实我和那位金仙大人并无什么瓜葛，和她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处在幻境之中，我甚至不知道那位大人长什么样！”
灵虚道人点点头：
“这是应有之义。金仙号称天地同力，几乎已经和我们这个世界的灵气化为一体，肉身反而没有那么重要了。除非他们愿意，否则没人能看到他们肉体原来的相貌。”
舒莎点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灵虚道人说道：
“其实我今天只是想要见你一面，和你说说话，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我已经没有其他话了。如果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就可以先回去了！”
舒莎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这？
实际上，以灵虚道人的修为和他所能掌握的力量，即使舒莎不过来，他想要了解舒莎，也不过分出一道神念观察一下就行了。
能特意召见舒莎，还是因为他现在魂游天外，分不出那么多精力去暗中观察，因而索性将舒莎召来，直接观察。
观察的结果还算是满意。至少他动用了掌门特权，进行了一番卜算，得出的结果显示，这是一名贯彻了摇光峰一贯信念的合格道修，并不会对天道宗的未来产生什么不良的影响。舒莎知道机会难得，直接说道：
“掌门大人，弟子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
“说吧。”
舒莎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疑惑了三世的问题问了出来：
“昊天世界的生民为什么生存如此艰难？”
这个问题大出灵虚道人的意料，导致有一瞬间，他的眼睛似乎都要睁开来了。
但终究还是没有睁开。
“该说果然不愧是摇光峰的修士吗？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沉默片刻后，灵虚道人平缓的声音在洞府之中响起。
为什么呢？
“我在人间所见，生民艰难求存，却总被修士、妖怪、人宗各方势力欺凌，善终者百中无一；我们天道宗不是代表天道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给生民更好的生活呢？”
舒莎的这番问话，在灵虚道人看来实在有些……幼稚。
“正如你所见，羚羊被狮子猎杀，是狮子的错，还是羚羊的错？”
舒莎默然。
“都没错。”
灵虚道人替她答道：
“修士、妖怪、人宗是狮子，生民便是羚羊。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罢了。”
舒莎感觉这个答案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她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狮子羚羊都是兽类，并无灵智。人类天生具有灵智，怎能与野兽相提并论？”
“‘灵智’并非生存下去的必要条件，力量才是。”
舒莎有些失望。
灵虚道人却继续说道：
“昊天世界并非人类的世界，而是修者的世界。你年纪尚小，存些悲悯的心思是好的。但是，天道之下，众生平等。你知道平等是什么意思吗？”
舒莎摇摇头。
“平等就是说，无论修士、人、妖，还是野兽，没有谁会比谁更高贵，更应该得到优待。修士之所以执掌这方天地的权柄，只是因为我们更有力量。”
虽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这应该就是天道宗的答案了。
“如果有办法让生民的日子过的更好一些，我们应该去做吗？”
“你还是没有理解。如果你想做，那就可以做，但不存在‘应该’的说法，明白吗？”
舒莎点点头。
“虽然修士是由凡人蜕变而来的，但是我们和凡人并不一样。就好像妖和野兽，开启了灵智的妖怪，会把野兽当做是自己的同类吗？”
灵虚道人这一问，让舒莎陷入了更深的疑惑当中。
她自小的生活环境和三世的经历，让她从未怀疑过自己为天下苍生而战的正当性。
可灵虚道人的一番话，却让她犹豫了。
不是犹豫自己是否应该像师父沉雪道人一样心怀苍生，而是犹豫自己是否有资格去责怪那些一心为己，“自私自利”的修士。
按照掌门的说法，那些动辄灭城，漠视生命的修者，也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从本质上来说，和她并无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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