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_两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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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地上乱糟糟的书已经被赵骥收起来,赵骥在施娢身边躺了半个时辰,外边就又有侍卫来寻他。

  施娢伏在枕头上,昏昏欲睡,察觉到他低头碰她脸颊时,还迷迷糊糊叫了声王爷。

  她听到赵骥笑了,等他离开之后,她才慢慢睁开眼,袖子下的手轻轻蜷缩。

  方才那个侍卫向他禀报皇帝行踪时,施娢就醒了,她四叔处事一向慎重,恐怕是不怕被赵骥发现什么的。

  她的确看到了赵骥写着施家与突厥有往来的信,心中慌张,本想着把书塞到书架顶上,当做是赵骥自己不小心塞回去,没想到会摔这一跤,也不知道把那本书摔哪去了,赵骥竟然也没找到。

  他们两个之间本就没什么感情,他怀疑自己倒没什么,施娢慢慢坐起来,她看向自己红肿的脚踝,轻轻抿唇,仍旧在想他为什么会针对施家?

  她知道施家在朝中一手遮天,但皇帝不管朝政,即便赵骥认为施太师没有功劳,可她爷爷辅佐皇帝这么多年来也没出过错,至少也有苦劳,更何况她四叔备受百姓和其他官员称赞。

  施娢想不明白,但她也隐约觉得这事恐怕不是能善了的。

  这是施家和御亲王间的争斗,作为施家弱女子,她不添乱就已经是好事一桩。

  她伤到了脚,起不来,还没做到赵骥那句所谓的自己伺候自己,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嬷嬷便被老管家带了过来,说是专门来服侍她的。

  施娢犹豫了会,不想在琐事上麻烦赵骥,点头将人留下来。

  约摸还是她身子太差了些,受惊加上崴脚,天才刚黑下去没多久,老嬷嬷便发现她发起了烧。

  漆纱灯安安静静燃着,这是王爷的寝居,即便不是样样奢贵,但也不会差到哪去,老嬷嬷连忙去药房端来退烧汤药。

  施娢身上着件单薄的雪白素衣,松松垮垮,锁骨与脖颈皆是精致,她手搭在温凉的额头上,呼吸发热,轻轻扭头道:“嬷嬷端下去吧,我不喜欢喝药。”

  老嬷嬷还以为她这是想争宠,所以故意要装病等赵骥回来,劝了一句:“覃姑娘,听老奴一声劝,养好了身子才是最要紧的,王爷现在也顾不及姑娘。”

  “王爷怎么了?”施娢咳嗽了两声,这才想起赵骥还没来,“他回府了吗?”

  老嬷嬷是老管家的夫人,从前也是王府下人,在王府彻底戒严不许闲杂人等入内后,她便辞了工,这回过来照顾施娢,也是得了赵骥的吩咐。

  她为难道:“覃姑娘还是不要问了,您喝完药好好睡一觉,过两天就可以见到王爷。”

  施娢看她的表情,猜到赵骥是出什么事了,她捂唇伏在床上,剧烈咳嗽道:“嬷嬷,王爷最宠爱我,我今天见不到他不会喝药,坏了身子便坏了,王爷也不会怪到我头上。”

  老嬷嬷脾性温和,不会说重话,所以赵骥挑她过来,她得赵骥吩咐时就知道这姑娘受宠,犹豫片刻,又拗不过:“姑娘把这碗药喝了,老奴便同姑娘说。”

  施娢轻抿唇,她现在待在王府,什么事也不知道,如果赵骥是厌倦了她,渐渐把她忘在王府里,以后做什么都会困难。

  她忍着苦涩一口闷了药,老嬷嬷接过碗,被施娢视线紧盯着,叹气道:“姑娘听了就当听了,王爷不希望您过去,他不久前回来的,在回府时遇到了刺客,被毒箭伤了手臂,不准我们告诉姑娘。”

  施娢忽地明白赵骥所说的这两天不太|安全是什么意思,她手轻按住额头,想去看看赵骥,只开口道:“扶我起来。”

  ……

  赵骥战功加身,御赐的王府自是坐地宽敞,红墙碧瓦,垂花门楼屋檐翘立,通往别院的走廊攀爬枝蔓。

  施娢腿红肿得厉害,每走一步都钻心疼,她本就不是能忍痛的,去找赵骥的路上眼眶中一直是红的。

  赵骥受伤的事似乎一下子传开了,有不少人在他养伤的院子进进出出,施娢在院子暗处站了许久也没让侍卫去通报,等到里边的人都差不多走|光后,才让老嬷嬷扶着她走出来。

  他武功高强,刺客能碰到他衣角就已经算是厉害,施娢不由得想到施家——施家养的死侍,武功不低,她慢慢走进这间屋子,一股浓重的药味充斥在鼻尖。

  金钩挂起幔帐,紫檀木圆桌上摆满瓶瓶罐罐的药,一个侍卫端盆血水出去,赵骥裸着上身,左臂缠渗血白布,老嬷嬷搀扶一瘸一拐的施娢过来,她面带轻纱,见他模样便倏然红了眼眶。

  施娢快步上前,却不小心踉跄两步,跌坐在榻边,怕碰到他伤口,趴在赵骥腹间就痛哭起来。

  赵骥大手轻抚她的脑袋,抬头看向老嬷嬷,淡淡道:“本王吩咐过什么?”

  老嬷嬷背后一寒,连忙要解释,赵骥却只是摆了摆手,让人退下去。

  他的人素来只听他的,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认为他宠覃含,不敢惹她。

  紫檀木衣架上搭带血外袍,这间偏院不常用,赵骥低头看着施娢,道:“平日里什么都怕,本王好不容易发善心不让你闻血腥味,自己又跑过来哭个不停,真当本王好脾气?”

  施娢咬唇,哭得梨花带雨,纤细的后背一颤一颤,女子夏日衣物单薄,软丝绸碰着便如同水般。

  男人腹间结实,在战场上时刀砍剑刺各种危险都遇到过,每一次受伤都面无表情置之不顾,等回到军营时才把老军医惊得勒令要他好好休息几日,偏今日被她颤颤蹭着,赵骥竟硬生生弄起了兴致。

  他骨子里是冷硬武夫,却也不是随意践踏别人心意的人,知道她从主院一路过来,走得脚踝疼,心也软下来,摘了她的面纱,拍了拍里边的床,让她听话躺在他身边。

  施娢猜不透他的想法,她今天才被莫名其妙被赵骥怀疑过一次,如果这次不过来跟他说个明白,恐怕过两天自己的身份就被摆到他面前,可她眼皮子浅,见到他便想哭。

  “是谁对王爷动手?”她忍着泪,迫使自己冷静些,轻轻爬进榻边,见到他的伤口,伸手想轻轻碰了一下,又怕弄疼了他,泪盈眼眶,“提醒王爷那么多次,王爷都不小心一些。”

  “暂时没找到人,”他顿了顿,“以后没有本王吩咐,不要离开王府,有人要对你不利。”

  床榻一边靠墙,薄被遮住他的身下,施娢泪珠愣在眼眶中,道:“王爷?”

  赵骥只是摇摇头,没说什么,他今日出府是同一位好友有约,去拿些证据,在回府路上意料之中被人盯上,王府对外宣称没抓到人,但刺杀的人已经被府中侍卫压进私牢,一切都在他掌握中。

  唯一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回的刺客不是冲着他来,只说主顾是想杀他身边的女子。

  赵骥身边的女人只有一个,平时一直瞒得紧紧的,没让外人知道过,如果别人是想通过她来针对他,那完全没必要用下这种折磨人的毒,若不是王府大夫精通解毒,他也得遭些罪,除非是这姑娘自己惹得仇家。

  可她平日别说是结仇,连跟外人见面都觉得羞赧,只会躲在他身后。

  如果把事情告诉她,只会平白无故惹她惊吓,他的女人有仇家,那便是他的仇家,解决掉就行了。

  施娢茫然问:“最近是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吗?”

  她面庞干净,晶透泪珠还挂在眼睫毛上,楚楚可怜,赵骥想了想,只道:“没什么,乖乖躺下,陪本王睡会觉。”

  他什么都没提,施娢手捏着袖子轻擦眼泪,心中咯噔一响,她提着一颗心,慢慢躺在他身边,等过了许久之后,才小声泣道:“王爷不想说就不说,我今天让嬷嬷去整理王爷今天的书,没有发现掉的东西,但我没偷偷拿。”

  床帷遮住罩纱灯的光亮,隐隐投下阴影,赵骥一顿,听出她的委屈,那封信老嬷嬷今天已经找到了,落在了夹缝里,他回道:“听话睡觉,不要想多,本王只是怕你性子单纯闯祸被利用,东西不见了就不见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她轻应一声,似乎困意也来了,脸红扑扑,赵骥却忽然觉得不太对劲,他左手行动不便,右手宽厚手掌伸过来探她额头温度,突然发现烫得惊人。

  老大夫正好从外厅端着装捣好药粉的碗进屋,瞧见榻里有个柔弱女子,愣了一下,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跟赵骥示意要换药,赵骥只是道:“先给她看看,发烧了。”

  “可王爷这伤……”

  “毒已经清了,本王无事。”

  老大夫犹豫应了声是,上前给施娢摸了脉,过了会才回道:“王爷无需担心,这姑娘该是今天天气凉,老毛病犯了,睡一觉过去便好了。”

  头几回大夫也这么说,但赵骥不放心就是不放心,他手微抬起遮她耳朵,皱眉道:“她这毛病该怎么治?”

  大夫摇头道:“这姑娘身子应该从小就这样,大抵是小时候治身子时喝药不规律,偷偷避着家里人把药给倒了,王爷若是有空,可以带她多走动,姑娘家在家闷得久,对身子不好。”

  赵骥道:“她惯来不爱动,本王劝不了,劝多了就闹脾气,别的什么法子有吗?”

  大夫语塞,心想一个民间女子罢了,以御亲王的威严,多威慑两句不就怕了?但他没敢说,迟疑一会儿,道:“王爷,老夫是看跌打的大夫,不擅长调理闺阁女子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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